“我怎么知道!”仿佛是为了压制心中的恐惧,李铭诚再次跪下的同时,竟咆哮了起来。“这是陷害!这是有人要陷害我们!”
“您没必要这么大声说话,奴婢听得见。”崔文升也不去扶李铭诚了。他坐回到那个凳子上,伸手朝背后勾了勾。“李侯爷腿软了,帮他老人家站起来。”
“是!”一个身强力壮的狱卒走过来,从背后牢牢地将李铭诚架了起来。
“侯爷,”崔文升变了脸色,不再假笑了。“既是陷害,总得有个陷害您的人,和陷害您的由头。您觉得会是谁,为了什么,要用这种手段来陷害您?”
“一定是那些忘恩负义、贪心不足的狗奴才!”李国瑞插话进来。
“什么奴才?”
“就是那些打着我李家旗号在广宁、天津还有塘沽私自敛财的狗奴才!”李国瑞脸上浮着一层病态的微笑。
在李铭诚、李国瑞父子看来,皇上迟迟没有动作,对弹劾一概不报,就是顾念旧情。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也想好了,等舆论的浪潮稍微过去一些,就花钱请几个相熟的言官帮着说几句好话,然后再扔几个下人出去顶缸,说这些案子都是他们打着李家的旗子,瞒着武清侯府做的,侯爷及小侯爷对此完全不知情。只要有人肯背黑锅,再以捐项的名义或多或少地出点血,这次舆论风潮,也就能像以前那样有惊无险地过去。
可是,这则骤然兴起的谶语实在是太恶毒了。它竟然借着宫中有丧的事情,直接将李家最大的靠山李太后,推到了皇帝的对立面。李太后早已宾天,皇帝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皇祖母从昭陵里请出来,就只能拿李家撒气,这才有了今天的狱祸。
“人家帮您做生意,帮您赚钱。如今您竟然反咬一口,说是他们打着李家的旗号私自敛财。”崔文升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这世上,哪有私自往主家的兜里敛财的?”
“哪有什么钱?”李国瑞硬挺着,“我李家根本就没有什么钱!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把清华园掘了!”
“小侯爷。您非要把奴婢当成傻子吗?”崔文升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这种狡兔三窟的把戏您自欺欺人也就得了,骗不了奴婢的!”崔文升猛地伸出握紧的右手,吓得李国瑞往后猛地一缩。他还以为崔文升这是要揍他了。
“你李家在京城中的几个窖金处奴婢就不说了。奴婢只简单说说京外的,您听听对不对。房山、良乡、武清、东安、永清、保定.”崔文升每报出一个地点就伸出一根手指,五根手指用完,又反着握拳,一连报出了十几个地方。“京师周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