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个月,”阿敏笑望着周森,先宽泛地问了一句:“明国那边有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大事情吗?”
“大事情”周森稍作沉吟,“小人过来之前,听说海州那边来了几个宦官,据传是要在辽东久驻办差。这一路上,小人都想着和他们接触交往一下。要是能和这些公公多多少少攀上点儿关系,或许就又能疏通一条往京里倒货的路子了,以便为我大金国采买物资了。”
“宦官?”阿敏来了兴趣。“又是来开矿征税的?”阿敏当即判断,如果皇帝在这时候派一个新的矿税太监来辽东,那么对金国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应该不是来开矿征税的,”周森摇头道:“目前的传言只说是这些公公是来开票号的,没说要不要征税,而且也没听说他们四下招募闲散泼皮听用。”周森也是老辽民,他一听阿敏的话就知道这是在影射高淮,而高淮来辽之后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四处招募闲散泼皮给自己当走狗。
“票号是个什么东西?”阿敏疑惑道。
阿敏还没有接触银票。迄今为止,阿敏经手做过的最大的一笔生意是在抚顺的贡市上用二千二百斤人参换一万八千两银子。但那时候也没用上银票,因为买方直接给了他们现银。而他们拿到现银之后,当即就在贡市上倒手换成别的东西了。
“就是一个可以用银子换银票,或者用银票换银子的铺子,”周森自己就知道这种解释没有意义,所以不等阿敏再问,他自己就举了个例子:“就比如您不是要给小人二百两银子吗。小人拿了银子,去了海州,就可以去那个铺子把这些银子存了。存过银子之后,这铺子就会给小人一张写着二百两银子的银票。再之后,小人若要再用银子,就能拿着那张票去他那里兑。”
“嘁,”阿敏嗤笑道。“这不是吃饱了撑的脱裤子放屁吗?自个儿窖藏着,需要的时候再取呗。”
“如果只是存取,那当然是吃饱了撑的,”周森笑着解释道,“但这铺子若在他处开有分号,持有银票的人就能拿去别处兑现。就比如,小人用您老给的二百两现银换了银票,如果哪天去京里做买卖,就能不带银子,直接拿票去京里换成现银。”
“这不还是吃饱了撑的吗,”阿敏仍旧不太明白,“一口袋就能装起来的东西何必倒经他倒手?”
“二百两银子是一口袋,但如果是二千两乃至二万两呢?”周森反问说。
“有什么不一样?”
“如果是二万两,用现银就得用车子拉,如果走远路还得雇镖师防山贼。但如果换成银票,一人一马就行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