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邱爷挑眉一笑。“她要是听不懂你说的话,那她怎么没在看见那封信之前就把你给砍了?”
“奴才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汉人,那个汉人不但会说咱们的话,也会写汉字。奴才和这女官就是靠着他居中交谈的。”莽库解释说。
“嚯嚯。有备而来啊。”邱爷微微颔首。“那个汉人呢?”
“那个汉人的身子太虚,实在跑不动,所以就跟着其他人走在了后面。”莽库解释道。
白再筠一行截停莽库等人的地方,和邱爷驻守的墩台之间隔着十几里地,如果带着被绑缚的俘虏行进,这段路差不多得走近一个时辰。如果再算上额尔基根这个身上还留着一枚倒刺箭头的伤员,行军的时间还得往上算。
为了尽快将信送到镇江当局的手上,土司兵们决定兵分两路:四婆率大部七人押送桑固里、额尔基根和于有馀以正常速度行军;而白再筠则带着信,和十三叔、杨三哥以及“鞑子信使”莽库沿着河道跑步推进。
白再筠一行原本是带着“通事官”于有馀一起跑的,但于有馀实打实地在金国当了两年吃得比牛马少,干得牛马多的奴隶,整个人实在是太虚了。只跟着跑了一小段路就气喘如牛。没有办法,白再筠三人只得把他撇下,单独带着莽库继续朝明军的驻地前进。
“你说的那些其他人又是什么人?”邱爷问道。
“当然是其他天兵和奴才的同伴了。”莽库想了想,补充道:“一共还有十个人在路上。他们八个,我们三个。带队的是个老婆子。”
邱爷已经信了已经九成。这不单是因为莽库的话说得有鼻子有眼,更是因为白再筠等人在他和莽库用女真语对话的时候,全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不过,他还是想做最后的确认。
就在邱爷冥思苦想着要怎么让这些南蛮把官凭掏出来的时候,白再筠先动了。她一件一件地卸下了自己的武器,并将之远远地扔到莽库飞扑出去也够不到的地方。
白再筠当然不知道邱爷和莽库叽叽喳喳地聊了些什么,不过她也能体察到对方的顾虑。而白再筠自己是没有顾虑的。
她知道,出身自辽东本地的许多明军,尤其是上了年纪的武官大多是会说女真语的。更关键的是,她是眼睁睁地看着邱爷一行从墩台的方向骑马过来的。所以尽管邱爷能和鞑子流畅交流,她也完全不怀疑邱爷的身份。除非墩台已经沦陷,否则这些人就一定是明军。反过来想,如果对方是伪装成明军且怀有恶意的敌军,那么这会儿,她和杨三哥、十三叔等人已经被后面那三支鸟铳给打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