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这个‘兀儿忽太’。如果我们假定信使说的都是真话,那么‘兀儿忽太’便有充分的理由背叛奴儿哈赤。‘兀儿忽太’的弟弟‘墨落混泰基’,及其妻‘莽古姬’的母亲‘滚带福金’,都在去年被奴儿哈赤处死。前者可令‘兀儿忽太’恐惧自危,后者可使‘莽古姬’与其父离心离德。而且我大明曾助南关复国,如今又兵布全辽,‘兀儿忽太’忆往昔峥嵘,再图复国,几属必然。”
众人默默点头,就连白再香都在陆文昭简单的翻译之后表示了认同。
“再来是这个二贝勒‘阿明’。”袁可立接着说:“据我所知,‘阿明’并不是奴儿哈赤的儿子,而是其同母弟速儿哈赤的儿子,也就是说这个‘阿明’其实是奴儿哈赤的侄儿。而且大概在十年前的万历三十九年,这个速儿哈赤就被努尔哈赤给杀掉了。我以为,即使是未开化的蛮夷,应该也不能对这种杀父之仇完全无动于衷.”
在场的陆文昭、高邦佐、毛文龙,都或多或少地听过阿敏的事情,只有白再香震惊且好奇地听着陆文昭小声的翻译。
“.往日,奴贼势大,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阿明’从中获益,自然可以压制情绪,勉强与奴酋为伍。如今,奴贼式微,举全族之力攻辽沈不克,麾下部落民甚至有断粮之危。‘阿明’回忆往昔,想起杀父之仇,生出二心,也是自然道理。如果这时候,反心已极的‘兀儿忽太’上门劝说,二者很可能就此一拍即合。”
说到这里,高邦佐先前的“声东击西”推测就已经完全被推翻了,但他还是忍不住点头表示赞同。
“但奴酋余威尤烈,‘阿明’必然心怀犹疑。更何况,奴酋也并非全然信任‘阿明’,不但分派两个孙子分将镶白色旗和镶红色旗,还派出四支亲信部队就近监军。两相结合,更加强势的‘阿明’强压着不让‘兀儿忽太’把自己写到信上,便是成章之理。”
说着,袁可立又举起那封信,并环视众人:“诸位试想。如果谋反事泄,这封信落到了奴酋手里,奴酋会想到‘阿明’也参与其中吗?”
“肯定不会!”袁可立语毕的时候,他的视线正好与陆文昭相接,于是陆文昭便接了茬。
毛文龙插话说道:“但如果奴酋也一并抓到了那些信使,事情也会败露吧?”
“我想,这大概就是‘阿明’的高明之处了。”袁可立看向高邦佐,“高参政先前说,这个信使是作为弃子被选出来的,这个想法我完全同意。我刚才一直疑惑于‘阿明’,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没有职务,不管兵马,甚至连汉语都不会的普通斥候过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