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他突然就想小解一下了。“一道去,一道去!”
“你要跟老子比鸟大啊?”佟乔年调笑道。
“要比也不在这儿比啊,”张守廉接茬提议:“河甸子,去不去,今晚?”有驻军的地方,就有随营讨生活的窑姐。有些窑姐为了那些相熟的恩客,甚至还会随着驻军的一起迁移。张守廉说的河甸子那边便有这么一个跟着毛文龙的游击营从辽阳驻地迁过来的小窑姐团。
“没钱。”佟乔年摆手,“发了饷再说吧。”
“这才几天了啊?”张守廉疑惑道:“怎么又没钱了?”
“那两个吞金兽寄信过来说要买书,我就把军饷都寄去辽阳了。只剩了些米钱。”佟乔年两手一摊。“要不你请我一回,下个月发饷我再还你一回。”
“行啊,我请客。”张守廉一笑。“但还就不必了。”
“这么豪气!”佟乔年伸出手揽住张守廉的肩膀。
“不。我只是不指望您能还。”张守廉摆摆手,“您每次都这么说,但一到时候总是没钱。不是要买书,就是要交束脩。”
“我也不是骗你嘛!”佟乔年又放开张守廉。但这只是因为两人走到了楼梯口,只能一前一后通过。“读书真的很费钱,等你儿子也到了蒙学的年纪,你自然就知道了。”和供儿子读书相比,逛窑子的花销简直少得可怜。
“得了吧,”张守廉摇头道,“我可不打算供那三个死小子读书。”
“一个也不供?”佟乔年回过头,下一步直接踩空了。
张守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佟乔年。“我打算先存钱置田。有了稳当的产业才能稳当地读书啊,不然我哪天战死了。那三个小子没了依靠,书也读不下去了。但要是有了田产,儿子辈读不了书,孙子辈也能读嘛。”
“我怎么觉得你在咒老子?”佟乔年轻轻地拍了拍张守廉那只把住自己肩膀的手。
“哪儿能啊。”张守廉松开手和佟乔年一并下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