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肩负半壁江山,他也依旧是个权封世子。
“诸侯之世子,必受天子之命,然后方可谓之世子,今世子未受册命,是天子不许也,天下不知也!”这是父王面谕群臣的话。
“何以称世子问安耶?汝则权封,更勿来此!”这是父王临终前的话,也是第一次将他气得吐血的话。
万历三十六年二月初一日未时,父王死了,权封的世子得到了上国的追认。
李珲坐上了王位,但御座之下,尽是父王留下的,因猜忌而冻结的坚冰。
为了融化这层坚冰,坐稳那个位置,他必须杀死自己的胞兄!逼死自己的弟弟!再让拥立他们的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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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门被叩响了,李珲的思绪也被打断了。
“谁?”李珲颤抖着叹出一口气,抬起手,用大拇指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痕。
“殿下,是妾。”金尚宫的声音从门缝间挤了进来。
“我还不知道是你吗?”才第二句话,李珲就开始不耐烦了。“我是问谁来了!”
“是世子邸下和文昌府院君。”国王大权在握的时候,金尚宫敢和国王嬉笑怒骂,这会儿国王失权,她反倒谨小慎微得像一个普通的宫女。
“他们过来干什么?是不是明军进京了!?”李珲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压抑不住的惊恐。
“应该还没有,只是想求见”金尚宫缩着身子。
“那就让他们滚!”金尚宫的话还没说完,李珲那不耐烦的喊叫就压过来了。
“殿下!”金尚宫隔着门劝说道:“邸下说有急事请教。一定要见殿下。要不,要不还是见见吧?”
李珲拧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待心里那种堵胀的感觉稍稍消退,他才叹气般地说道:“叫他们进来。”
“是。”金尚宫应声转头。
不多时,前来“问安”的世子李祬和国舅柳希奋被低眉顺眼的金尚宫给带到了国王的榻前。
“儿臣叩见父”李祬还没跪下去,就被李珲给止住了:“别跪了,有话赶紧说,说了赶紧滚!”
李祬一凛,连忙道:“父王,李公到现在还没回来.”
李珲愣了一下。“哪个李公?”
“就是朴嫔的外祖父,李公尔瞻啊。”李祬对李尔瞻和朴承宗一向很尊重,就算不得不直呼其名,也会加一个“公”字作为区隔。
“李公尔”李珲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缓缓地坐了起来。“这都三个时辰了吧?那训练都监军呢?”
“训练都监军也没有到昌德宫。”李祬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