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为什么卫奕信会说何耀宗危险——这个男人太清楚权力的游戏规则,也太懂得如何利用对手的弱点。
“我需要联系伦敦……”
“你以为我是在和你讨价还价?”
屋子里再度静谧,只有屋外呼啸的山风,和墙上的石英钟秒针滴答声响起。
“给我笔和纸!”
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挣扎之后,马丁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何耀宗拍拍手,一名保镖立即送上钢笔和信笺。
马丁写下一个电话号码:“打这个号码,说'飓风登陆了',会有人送名单过来。”
“我怎么确定这些名单的真伪?”
“不重要,你根据名单,调查他们的所作所为就都清楚了。
再者我已经是伦敦的一枚弃子,这些名单不会再受伦敦方面的信任了!”
马丁深吸一口气,试图强行打起精神,继续说道。
“何先生,我希望你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这种层次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商人可以周旋的,很多东西可以放在暗处,但你把它摆在明面上来,我们固然难堪,但你背后的靠山处理起来,也会非常麻烦!”
“名单到手,然后等你死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何耀宗说着朝一旁的安保颔首:“送客!”
……
凌晨三点十五分,太平山安全屋的地下室内。
马丁坐在一张路易软椅上,面前摆着一瓶喝掉大半的麦卡伦威士忌和一支制式手枪。
“sir……“年轻的助手红着眼眶站在门口:“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马丁摇摇头,轻轻抚摸着手枪冰冷的枪管。
他想起了很多事——剑桥大学的毕业典礼、第一次执行任务的紧张、被任命为远东科负责人时的意气风发……
所有的荣耀与梦想,最终都化作满腔难以倾诉的苦水。
“记住!”
马丁的声音异常平静:“我们这行最大的悲哀,就是活得太久。
布莱恩,即便留在远东科,你的前途依旧灰暗,退役吧,回到老家去,这里不值得你再去付出!”
助手还想说什么,马丁已经挥手示意他离开。
“布莱恩,马上离开,这是命令!”
年轻的军官嘴唇嗫嚅,但最后还是站得笔直,朝着马丁敬了个礼。
“yessir!”
当沉重的木门关上后,他缓缓举起手枪,枪口抵住太阳穴的触感冰凉而坚实。
“在四十多年前,那个叫阿道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