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落了水,房产又被押卖,立时上门退了亲。
原身也没有经过什么事,短短三两年功夫,亲娘、兄长、亲爹先后去世,还没能喘口气,又遇得未婚夫退亲,跟天塌了也没什么区别,如何受得了,当晚就寻了短见。
等再睁眼时候,此“宋妙”就变成了数十年前平阳山上的彼“宋妙”。
同名、同姓、同一张脸。
如今脑子里两人的记忆、情感相融汇,一时之间,宋妙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但如论是谁,能死里得生都是万分侥幸。
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井水从地下起来,还带着一点温度,她洗漱完,还没来得及把脸上水珠擦干,就听到外头传来“砰砰砰”的拍门声,很急,很重,又有人隔门急促叫道:“宋小娘子!”
匆匆用木簪挽了个髻,宋妙穿过后院,去前堂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看着年纪挺大了,须发斑白,背有些驼,女的则是三四十岁,膀大腰圆,眉头紧皱。
一进门,两人就不约而同地四下打量起来。
宋妙也跟着他们的目光看了一圈。
前头本来是食肆,但此刻堂中空荡荡的,先前的东西被搬走了十之八九,只有地上物品久放形成的灰尘印记,三两张破烂桌椅,零星垃圾杂物。
门口处摆着一个灶台,上头剩些破锅烂盆,连碗都只有带着缺口裂纹。
二人的脸色几乎是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那老汉回转过头,盯着宋妙道:“宋小娘子,你不认得我,我是蔡家鱼坊的,你爹去年的账该给结了吧?一共三十六贯五十九文,零头我也不要了,给个三十六贯就成。”
“宋小娘子,你家的连着一季的肉钱都没给了,九十七贯,我家小本生意,经不起拖。”那妇人跟着道,还从怀里拿出了账册。
老汉连忙也从袖子里取出一把货单来,急急道:“先结我的!我的在这里!”
宋妙把两人手里的账接了过来,稍稍翻了几页。
账自然是真的,没有讹她。
只是有点太急了。
时下的食肆一般都有上门供货的菜肉档子,订好契约,按时结账。
宋家同这两家商定的本是半年一结,算算时间,至少还有两个多月才到账期。
但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谁又能坐得住呢?
事实上,这几天来催债的人络绎不绝,这两笔银钱在里头根本算不了什么。
宋妙合上手中的账册,抬头道:“拖欠这许多时日,实在抱歉,二位的账,我一定会尽快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