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介立马就道:“先生,有一人我与得甫看中久矣,那韩砺……”
“正言不行!”
听得“韩砺”二字,陈夫子一反先前笑呵呵模样,顿时急了眼,一口就回绝了。
只是拒绝之后,他似乎也意识到有些说不过去,复又道:“一去修书,便是数以年计,正言手头事情甚多,不能走开这样久。”
魏得甫却是道:“先生有所不知,今次学生入京,听说翰林院中也在筹谋修《燕书》,早有人提议韩砺,只等递了章程,便要下调令——既然都要修书,与其给那些个生人做嫁衣,不如来帮学生,怎么都是自家人,也不会贪了他功劳……”
“此事我已是有所耳闻,自会安排。”陈夫子道,“你二人若有什么事,找我便是,难道我还比不得他?”
场中一时沉默。
谁人敢说比不得?
可谁特么有事又敢来找您老人家?
倒是邓祭酒见状,看了看时辰,道:“此事容后再说,都午时过半了,你们肚子不饿,我却是饿了,我在外头仙鹤居治了一桌饭菜,先去吃饭。”
又道:“师兄,不如把正言也叫上?也问问他自己意思。”
陈夫子当先便站起身来,却是道:“我今日午饭吃得早,已是饱了,你们去吃,其余事情等下午再说。”
说着看向一旁小尤,道:“你去找一趟正言,就说他邓师兄要请曹介、魏得甫两位吃饭,邀他作陪,问他来不来。”
话音未落,已是一溜烟出得屋子,脚步十分矫健,半分看不出来是个七旬老头。
屋中曹介感慨道:“老早就听说先生对这小师弟十分看护,只以为夸大,如今来看,传言哪里有半分夸大,只有不足。”
邓祭酒却是笑道:“师兄还不算什么了,傅先生在时……罢了,不说这个。”
又道:“既如此,稍坐一坐,等正言来了再说。”
三人重新落座,却不知道那陈夫子一出屋子,先打发那小尤道:“你去我书斋,把桌上那个木匣子拿来,我先在正言那等你——你快些!”
他说着,三步并两步,火急火燎地去了上舍学斋。
此时早已下课,屋中其余人早吃饭去了,走进去一看,却是果然那韩砺还在,只是在一旁盆中洗手。
陈夫子在各张桌上看了一圈,不见食盒,但再走近几步,就闻到一股香味,那香着实熟悉,叫他口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咽了口口水,又清了清嗓子,陈夫子方才叫道:“正言!”
韩砺正擦手,听得动静,回身一看,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