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银丝卷,放回碗中,却不着急吃,而是显摆似的道:“这卷子有一道讲究,若是做得好的,夹起中间一丝,只要一抖……”
他说着,果然用筷子挑起来一丝卷面。
然则他还没有来得及抖,刚刚把那筷子一提,缠绕成卷的面丝便如同银河星落似的,整个拖着长长的尾巴抖落下来,丝丝缕缕,油润莹白,十分漂亮。
看着这样面卷丝,莫说其他几个没吃过的,便是闵夫子自己都愣了。
他没有再说话,把那银丝卷直接就往嘴里塞。
跟从前吃到卷丝味道仿佛,但今日这一个,也不知是不是太饿,或是因为刚刚出锅,热乎乎的,吃着尤其软和,微甜,还有很干净舒服的猪油香味。
若拿把它抖散了,一丝一丝地吃,就很有趣味。
那面丝简直没什么存在感似的,软绵绵,甜丝丝,像咬一条细细的乳香味云朵。
要是整个咬着吃,层层叠叠,丝缕分明,偏又特别软,香甜,细腻,也不用牙齿。
其他三人见状,俱都学了来,夹起一个放进碗里抖来抖去,玩了一会,毕竟是饿,也顾不得点评,连忙埋头吃了起来。
一个银丝卷刚下肚,那小僮又用布垫着,托了口粗陶锅过来。
他把那锅放下,掀开盖子,一时热气蒸腾,一股子被关了许久的香气也终于跟着腾涌出来。
很香!
是鸡肉香!
非常浓郁,又很特别。
那鸡块正在粗陶锅里啫啫作响——此时那油还极热,噼里啪啦的在锅里炸开,迸炸出到处是热热的鸡油香气。
“这是什么?”
一边问着,陈夫子当仁不让,一筷子已经先下了手,道:“诸位,我就不客气了!”
那鸡块斩得大小仿佛,他夹的这一块是大鸡腿的中间,还甚是烫口。
陈夫子用力吹了几口气,囫囵着咬嚼,立时就吃到了一种有别于从前吃过所有鸡肉的味道。
那肉特别软嫩,嫩得他甚至有一种自己新牙换旧牙,那牙齿又行了的错觉。
五指毛桃的自带的椰肉香气早已焗入了味,使得那鸡香得更醇厚,又裹有姜葱香气,一咬开,鸡皮香滑,鸡肉香软,里头肉汁淌进嘴里,极浓鲜。
陈夫子吃得呼呼吹气,还没咽下嘴里的肉,那手中筷子就又往锅里伸,一块又一块朝碗里夹。
那僮儿站在一边,老老实实道:“宋小娘子说,这是五指毛桃焗嫩鸡。”
陈夫子那一口肉香还在舌根回绕,正品味呢,听得这一句,有一瞬间竟是没能反应过来,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