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始祖……基业……”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瘫软下去，眼神涣散，口中只剩下无意识的、绝望的呓语，“罪……罪血……恶魔……恶魔……”
羽尚看也没看瘫软在地、状若疯癫的羽厉。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那只残破的左手。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傀儡。
然后，他微微侧过头。
那双诡异的眼睛——左眼血泪蜿蜒，右眼九重金轮漠然旋转——最后看了一眼祠堂穹顶那个巨大的破洞。
破洞之外，是灰暗低垂的铅云。
那里，曾有小星儿最后一点存在的星芒，飞散而去，融入了这片冰冷的天空。
空洞的瞳孔深处，映不出任何云影天光，只有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凝固的虚无。
他不再停留。
拖着那具早已超越极限、如同破败玩偶般的残躯，一步，一步，踏着满地狼藉的血污、瓦砾和那层新铺就的、象征着家族千年荣耀彻底终结的金色尘埃，踉跄着，朝着祠堂外那片灰蒙蒙的、未知的天地，蹒跚而去。
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废墟中孤独地回响。
每一步落下，都留下一个浸透暗红血渍的脚印，印在那层薄薄的金尘之上，如同踏在羽氏一族早已湮灭的荣光与未来之上。
祠堂之外，寒风呜咽，铅云低垂，如同沉重的棺盖，压向这片埋葬了所有希望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