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诩多坚强的汉子,此时此刻都在哭。
戏剧里的痛苦与现实的痛苦交织在一处,整个山谷内哭声响成一片,不少人哭的捶地抓发,泣不成声。之前归顺的一些晋军俘虏此刻也开始痛诉。
一个康朱皮还喊不出名信的前晋兵手足并用爬上戏台,一把鼻涕一把泪,语无伦次,痛哭流涕地说:“我自己也是穷人,全家没吃没喝,挨打受骂......我蠢笨啊,做了几天老革,当了几年兵,就忘了自己也是苦出身,偷拿百姓的东西,对咱上谷的百姓骂咧,还觉得康帅对百姓好,对当兵的管得严,私底下说些怪话......现在想康帅真是神仙,百姓不杀,咱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咱弟兄也是,都是我一样的苦出身,为什么不能做兄弟!我以前真是不懂事,从今天起,我一定重新做一回人,一定好好干!不好好干,我就是猪生狗养的!”
山谷中的哭声越来越响,哭的人越来越多,担心军队大哭让老百姓听见影响不好的文煜去找康朱皮,后者正在安慰被现场气氛带动的泪流满面的李丹英,听见文煜的担心,康朱皮不加思索地拒绝了:“让他们哭,哭个够!”
突然,康朱皮的亲兵张甲红着眼眶跳上了戏台,拔刀出鞘,大吼道:“有种的跟我来!找害咱的人算账去!”
他刚说完,许多战士就呼呼啦啦地站起来,准备跟着张甲走。康朱皮这才跳出来制止:“四甲!报仇要讲谋略,打仗要讲部署,怎么能靠自己一腔热血去拼,能杀几个敌人?都听我说!”
见是康朱皮发话,躁动不安的兵士们才重新稳定下来。康朱皮窜上戏台,扯开喉咙问道:“报仇,要知道我们的仇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咱们都是老实本分庄稼人、牧人,都是勤勤恳恳种地,老老实实放羊出身,怎么就不富,怎么就得了这该杀的穷病?日子都过得这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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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苦会这个东西,用好了顶顶有效,因为这就是我一直强调的“朝廷绝不能用,而造反者能用的剑”!但要用好也难......第一是要讲实际,第二是要讲酝酿,不讲实际,有如谈玄,不讲酝酿,没法酿酒。我举两个例子,诉苦会,是诉苦的,是发泄的,是让将士哭的,不是教书,不是灌输!曾有某部人马,主官很有文化,懂经学知礼义,我让他诉苦,结果他给我整大课,上来就是三皇五帝,有君无君,儒墨法道之辩,普通将士能懂么?浪费时间!又比如某部人马,小心谨慎,生怕兵士不苦,又怕这些怕哪些,最后呢,调查了一个典型,突然诉苦,也不和将士交流,搞得所有人毫无准备,就看他一个人在台上哭,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