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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帅,康帅!”
“鸱鸮,鸱鸮,今日到!”
康朱皮喝应了几声,见战局已然安定,这才让都养们放平长槊,吩咐把鸱鸮旗重新找绳子串好,再在众军之前高高挑起。
刚才的一番冒险,让康朱皮足足中了七箭,一箭被盔甲完全挡住,疲惫的康朱皮此刻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将箭矢一一扒拉掉,这时他才感到左肘一阵疼痛,发现一发弩箭擦着袖铠的边缘,撕开了内衬,给胳膊肘留了个血口子,他刚才居然没注意这一点,恐怕是太紧张了。
“还好没伤着要害,狗屎官军,这么远都给我打中这么多箭,什么狗屁运气?”
这点小伤,自顾自地吐槽的康朱皮觉得自己能应付,便不必占用医官的宝贵时间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比他更重的伤员在等待救治。
康朱皮刚张嘴要吆喝,随便撕点绷带来包扎,就发现几个都养和李政正聚在一团忙活,成丹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指着那边叫道:“郎主,战帅,你快去看看吧,有兄弟中箭了,很重!”
“愣着干什么,去喊医官啊!医官,我亲兵重伤了,给我拿止血带来!医官,医官!”
康朱皮喊叫着,拨开人群,凑过去一看,发现李政正搀扶着成秋,尝试给后者包扎止血,一发流矢不偏不倚,恰好扎入了成秋的右胸,伤口血流如注,已是出气多而进气少了。
“这小子,运气太差了,撑太久了,早一点说也许还能”
李政摇了摇头,神情已是彻底的无奈,但他也是说说而已,都伤到了这个部位,本就没啥救回来的希望,更别提刚才乱战焦灼,就算看到了,谁还有空来管?
“康帅,他他刚才一直背对着我们,抱着槊杆毫不撒手,我还以为他只是没力气,还笑他没吃饱,康帅都举举不动,没想到”
燕摇了摇头,偏过头去,擦了擦眼睛,说不下去别的话了。
叹了一口气,康朱皮只是半跪到地上,像他往常做过很多次的那样,握住了又一位正处于弥留之际的部下的手掌。
成秋没有亲人,也没什么遗产,来鸡鸣山寨总共也才几个月的时间,康朱皮甚至不知道究竟应该把他的死讯传给谁。1
想到这,康朱皮嘴唇动了动,第一句话就差点卡壳了,最后只艰难地挤出一句:“没事的,医生一会就到,你可得坚持住,我故事还没讲完呢。”
失血过多的成秋闭着眼睛,苍白如纸,气息越来越微弱,但他听到却听到“故事”一词时,嘴唇轻轻地嗡动起来,吐出细若游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