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皆以人肉杂牛马食之”,“胡贼旬月攻陷十县,杀民二十八万有奇”,最后还冒出什么我嫌杀人不够快,便用西域幻术造了一个大金人,服大衣,貌类鬼神,眼睛里能喷出毒光来,不从贼者,沾着点光就死了,这都什么玩意啊!6
平心而论,我当时赶时间,搞得公审“一无二催三粗”,一无是无证据,全凭牧工一张嘴两根胳膊,有没有罪全看他们心情,不确定性太大,有没有可能冤杀罪不致死的人,那肯定有;二催是程序催,小半天最多就要砍几十上百人,都是求快,可不是催命么;三粗是指教育意义粗和手段粗,不是杀人就是不杀,容易滋生“革命就是杀人”的想法。而且受众也不广,一场公审,最多参与牧工百人左右,根本比不上歌谣和戏曲。
但我也没办法,杀祁家那次,丹英姐就问我,说臭羯儿啊,你不是老讲“革旧命不是杀人,而是为了救人”,那你能不能少杀点人,至少只能杀真有罪的吧?
丹英姐,你问我支持不支持以法律教育百姓,我当然要说支持,我怎么能不支持靠法律救人?我还想把牧主豪酋制度的弊端,谁压迫了牧工与奴婢,怎么压迫,这些种种都掰碎了讲给每一坞的百姓听,每个人干了啥事,也都一件件算清楚,我还能一个人演两角,既诉豪酋,又替豪酋辩护,保证每案都公平,多好?能么?4
如果说,上谷倡义时我面临的首要矛盾,还是“如何粉碎官军与顽固土豪围剿”和“扩充队伍,搜集转进的物资”,这一切都需要分秒必争,而接下来的矛盾,就是如何完善并精纯队伍,这就需要一块更稳
定的根据地了。4
——《往事录·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