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将祁弘的尸体横在断了腿,奄奄一息的坐骑边,死状极惨,应该是多人攻击的结果,他的脖子被扭断,喉管被切开,耳朵被撕掉了一只,脸颊还被咬掉了一块肉,一对已然凝固的眼睛无神而恐惧。那根康朱皮射出的箭矢还插在祁弘的肋部,只是更加歪斜,并深入了些许,应该是哪个亲兵捏住箭杆往里瞎推的结果。
祁弘的马鞍边还挂了两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不知是何时割取的,康矛过去抓住祁弘的头发,把他的首级斩下,给了这乌桓突骑将一样的待遇。
此刻,历经连续数日高强度厮杀,已经有些脱力的康朱皮虽然声音都降低了一个声调,但掩盖不住心中的焦虑:
“把儿郎们的尸首放在马上带走,用官军的马,不要再抛下兄弟了,其他的东西都不要了,不打扫战场了!”
“康帅,马匹不够了,带不走啊!”康矛一瘸一拐地拄着长矛走来,他胳膊伤得更厉害了,此时似乎又伤了小腿,更需要尽快包扎了。
“必须带走一部分,等赵军正来收拾......至少带走身上的符箓,找机会火化,像杜老兵那般处理。”
康朱皮没再说别的,只是和亲兵们一起尽快办理了事宜,官军的盔甲、兵器、首级都来不及处理,马匹要留给伤员和战死同袍,最后只有祁弘的脑袋被斩了下来,毕竟他杀死了太多的义军,大家皆欲报仇。
处理完毕后,康朱皮带着疲乏已久的亲兵队继续撤退,直到望见匆忙整队赶来的赵桓所部与在前面冲的飞快的张甲,康朱皮一颗高悬许久的心脏,这才放了下来。
“好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啊,要床啊,铺棉花的那种。”
作如是想的康朱皮努力打起精神,端坐在马上,不想让疲惫与困乏影响自己的表现,挥手示意,命令挑起家旗与祁弘的首级,以维持全军的士气。
“康帅奋战一日,斩杀敌军先锋司马一人,夺马二十匹,溃敌数百骑,大挫官军锐气!”
听到康矛突如起来的呼喊声,来
迎接的赵桓所部虽见康朱皮去时有八十骑,回来止二十余骑,但还是选择大声欢呼庆祝,毕竟那可是康帅的队伍啊!
“真不愧是康帅!”
“康帅威武,儿郎威武!”
而在同义时间,数十里外的沮阳城下,大晋的幽州地区最高军政长官,宁朔将军、护乌桓校尉,司马炎的老同学,平乡侯刘弘正一身戎装,借着营帐内的灯台,眉头紧锁,正查看着他手头的军事地图。
虽天色已晚,但年近一旬的刘弘仍不解甲,不去征衣,只有身上的香囊,一条嵌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