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过于严肃和神秘了,更娱乐的模式也有,民间多有“百戏”,深受缺乏娱乐活动的平民喜爱,但大部分“百戏”都是类似马戏杂技一般的存在,例如马术、吞刀、履火之类,远称不上戏剧。
纵然是带有人物和简单故事情节的“滑稽讽谏”和“蚩尤角抵戏”,在康朱皮看来至多也就接近后世的相声与小品,还充斥着即兴表演与临时结局的元素,倡优会像东方朔一般利用当下的环境与事件进行讽刺,而角抵中的“蚩尤”与“轩辕”之摔跤也不会预设胜负。
哪怕是《东海黄公》这样有预设人物,冲突情节,故事结局的戏剧,康朱皮找几个看过的上谷县吏询问后也发现未免过短了——东海有黄公,年轻会法术,能兴云雾,通越巫术,老而酗酒,去打白虎,法术不灵,驱虎不成,反为虎害,这便是整个故事。按康朱皮的评价:“这还是小品的体量嘛!”
更别提这些早期戏剧雏形中还有诸多令民众“喜闻乐见”或“恐而畏神”的封建迷信陋习了。
所以康朱皮凑了一群有歌舞经验的巫道,准备以他们为基础排一部真正意义上的“戏剧”,一扫陋习,当众为义军兵民表演!
连“剧本”都已“创作”完毕,取名困难症的康朱皮大手一挥,将其命名为:
《白毦女》!
但现实又给康朱皮泼了不少冷水,先不谈康朱皮其实不怎么记得《白毛女》的详细剧情,只记得个故事梗概,就谈原版《白毛女》里塑造的“黄世仁”,按康朱皮所做的调查笔记,若真找人这么演,义军里那些部曲奴婢会觉得假,太假了。
假,当然不是指什么原作丑化了“勤俭节约贫农子,乐善好施富家翁”的黄世仁才假。
而是这么拍,黄世仁在晋人眼里简直太良善了,假到良善!黄世仁这般的租佃制地主,在坞堡主与庄园豪强面前简直是一等一的善人啊!
什么,杨白劳交不上租子,还想躲债?先不说债,杨白劳你一年三个月给黄老爷的免费劳役干完了么?
杨白劳若是坞堡主的部曲,替主人耕地,修水渠,筑坞,好主人便管饭、借牛,但所收的粮食一分也不归白劳,尽数归坞主。然后杨白劳得替坞堡主耕完他的直属地,方能耕自己佃的口份地,全数所得由良心坞主再抽走一半。
若是坏坞主,不仅部曲做工自带干粮,坞主连饭都不管,借牛便把饲料当高利贷欠了,而且耕不完地,杨白劳就必须去找康勒那样的雇工,对了,康勒的工钱由杨白劳出,坞主可不用管,谁要你耕不完地?至于杨白劳自己的地所得交多少?八二开还是七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