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早上去鸡窝里看看，基本上都能摸出两三个鸡蛋。
顾家早上照旧喝粥。
现在是公立九月，地里的番薯还没收，他们家粮食又够吃，喝得也就是白米粥，蒸架上还蒸了咸菜和昨晚上剩下的红烧黄豆。
老黄豆泡软了加一点骨头猪皮什么的红烧，就是一道大菜了，因为价格不贵，顾家时常吃。
言景则坐到桌边，就看到桌上有两个煮熟的鸡蛋。
他拿来剥了，一个放在自己的粥碗里，一个放在顾明修的粥碗里。
一般来讲……家里的鸡多下了蛋，或者有人拿鸡蛋来换东西，家里其他人才有机会吃鸡蛋。
后妈牌言景则总是理直气壮地这么干。
顾明修一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但后来看到自己的弟弟妹妹一个个的都胖了，枯黄的头发都变得乌黑浓密了，也就不说什么了。
虽然他们吃了鸡蛋，但其他人也有用猪皮煮的黄豆吃，不是吗？
搁以前，他们无论如何，都吃不到这些东西。
顾明修正喝粥，就见言景则在分黄豆的时候，给了自己一份猪皮多的：“我不用……”
“你需要！明秀你多吃点。”言景则道，又给自己拿了一份猪皮多的。
这年头，想吃个猪皮都不容易！
他们镇上就一个肉摊，他在竹制品之后，又自学了做家具，去送了几次，才让人愿意把不要票的各种下脚料卖给他。
言景则这么想着，给了顾玉宝一份一点猪皮都没有的黄豆。
顾玉宝翻了个白眼，但没当回事。
他已经习惯了。
两年时间，顾明修因为不怎么出门，每天除了在家里读书，就是帮言景则做一做竹制品的缘故，变白了，但顾玉宝黑了壮了，现在走出去，别人都以为他是顾明修的哥。
吃过早餐，大家就忙起来了。
昨天言景则做好的竹制品被放到了门口，与此同时，村里有几户人家，还送来了一些竹制品。
这两年言景则没吝啬于教别人做竹制品，村里是有几个人学会了做竹椅竹篮的，只是他们的手艺比不上言景则的，做得也慢。
言景则检查过所有的竹制品之后，顾玉宝就拿来担子，挑着这些东西去村头，把它们装上船送走。
顾玉宝送完东西回来，就看到自己的大哥戴了手套正在劈竹子。
言景则从不藏私，两年下来他们都学了点手艺，顾明修也学了，不过言景则一般不让顾明修干活，都让他在旁边看书。
偶尔顾明修干活，言景则也让顾明修一定要戴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