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向郭家。
农家宅院沐浴着银色月光,像一幅水墨画。
等她走了,原主也应该能回来吧,她想。
于是,她继续往水深处、荷叶密处走去。
水温不凉不热,很温和,柔柔地浸透她的腰、胸,水压越来越大,然而她一直很清醒,没有来时迷糊晕眩的感觉。
“是不是要被水全淹没了,才能产生那感觉呢?”她想。
再走,水就淹没到她的脖颈。
她身子不自觉往上浮,要努力才能镇住。
终于,水淹到鼻翼,她无法呼吸了。
窒息之下,她依然很清醒。
因为清醒,所以觉得很难受。
她知道,只要一个忍不住,就会呛水。
怎么还不迷糊呢?
怎么还不回家呢?
正要再走,就听身后一声凄厉惨叫划破夜空:“清哑——”
她吓得一哆嗦,顿时身体失控,就漂浮起来。
……
七月十五,鬼节。
夜晚人静后,郭守业带儿子出来点灯烧纸、祭送孤魂野鬼。
一应用的东西早在白天就准备好了,吴氏看着他父子出去后,就想上楼去看看闺女,今晚鬼节,可别吓着她才好。
然而,清哑不在房里。
“清哑,清哑!”
她小声呼唤,生恐惊动了阴魂一般,四处寻找。
连茅厕也找了,也没找到闺女。
她心慌慌的,站在院子里侧耳倾听。
青天朗月,她觉得阴凄凄的渗人。
走到水边,也没看见什么。
但是,月光下的水面一圈圈水纹动荡,令人毛骨悚然。
她疑惑地走近了细看,终于发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向深水处移动,只剩半个脑袋了。
那一刻,她肝胆俱裂,惨叫出声。
闻声赶来的郭守业父子七手八脚拖了清哑上岸。
大半夜的,郭家上下都惊动了,一齐聚集到郭清哑的屋子里。
床上,吴氏搂着已经换过衣裳的清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儿啊……你是要娘的老命啊……你好狠的心哪……”
蔡氏也歪在床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哭:“傻小妹,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呀!你难过,跟嫂子说,嫂子去挖了他家祖坟!你要这么死了,那不是白死了,便宜了人家……”
其他人都站在床前看着清哑,这时才明白她白天那样是装出来的,是要跟家人共度最后的时光,她早就做好寻死的准备了。
清哑对于此事无从解释,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