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就站在窗前,在窗外的月光映衬下,它就像是一张贴在窗玻璃上的剪影,一个男人的剪影。
我盯着他,他却侧脸望着正东方向,以至于我能看到一个完整的脸影,鼻子、嘴唇、微微凸起的眼球,以及顶在脑袋上的那一大坨头发。
那个影子先是在窗前站了一会,片刻之后,他就慢慢动了起来。
他手里好像拿着一个很大的手绢,一边走,一边将它举在胸口处,他的脚步不断变换着节奏,慢慢地走到窗户中央,又快速走到窗户边缘,然后再慢慢地走回来……,他的脚步非常轻,我和他同在一个屋子里,都觉得那声音轻不可闻。
每次他转身的时候,都会踉跄两下,然后抬起手臂,身着兰花指指向窗外或者我这边。
在我看来,站在窗前的人,就是一个不断演练着某段戏剧的花旦,只不过他只有形体上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开嗓。
比之我和李淮山刚刚进入后院的时候,月亮已经朝着西天方向走了很长一段路,在很长时间里,我都一直盯着窗前的影子,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却没意识到随着月亮不断西移,从窗户里照进来的光已经洒在了我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