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只是背靠着墙垛,放空大脑,等待时间一点一点地从我身边流逝。
包有用他们没让我等太久,清晨五点多的时候,一辆四轮驱动的重型越野冲上了黄土坡,朝着堡子这边疾驰而来。
透过硕大的前车窗,我一眼就看到开车的人是包有用,庄有学正靠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小睡,尽管车子颠簸得很厉害,却一点都没有打搅他的睡意。
直到车子在堡子门口停下,庄有学才立即睁开了眼睛。
包有用快速下车,但不急着进来,双脚落地以后就从车后座上拿下了一个风水罗盘,转过身,面朝着死人坡方向观望起来。
随后副驾驶车门被打开,车后厢的另一扇车门也被打开了。
庄有学下了车,跟在他身后一起下来的人,是邢伟。
自上次一别,我已经有大半年时间没见过邢伟了,也不知道他在这大半年里经历了什么,整个人看上去竟然有些苍老,下车以后也是耷拉着眼皮,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跳下墙头,快步走到庄有学跟前的时候,邢伟还冲我笑了笑,就连他的笑容看起来也是有气无力的。
庄有学简单地向我了解了一下堡子里的情况,随后就脚步如风地进了院子,包有用正查看死人坡那边的风水,暂时没功夫搭理我。
邢伟将后背贴在车门上,藉此来支撑疲惫的身子,随后又从口袋里摸出了烟包,问我一句:“你抽烟吗?”
我也没客气,从烟包里抽出两根烟,一根塞进邢伟嘴里,点火帮他点上,另一根留着自己抽。
邢伟吞吐了两口云雾,冲我笑了笑,说:“来的路上听说你把这边的事都处理完了,我可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啊。”
我问邢伟:“你咋了这是,才多久不见,怎么萎靡成这个样子了?”
邢伟一脸无奈地冲我摆摆手:“嗨,别提了,从东北老林出来以后,我就带队去了野人山,差点没被折腾死,这几个月下来,我每天睡觉的时间基本不超过四个小时,早熬下去,早晚得出人命。”
他这完全就是在抱怨了,而且我听得出来,他不是在向我抱怨,而是向包有用抱怨。
包有用看过了风水,这会才走了过来,笑着对邢伟说:“你算好的了,我当侦察兵那会,可比你惨多了。来,分根烟。”
邢伟一边说着:“你自己不是有烟么,怎么还管我要?”,一边举起手,将烟包递到了包有用面前。
包有用抽出一根烟,也不点,就这么拿在手里,随后又冲邢伟笑了笑:“因为我抠啊。”
邢伟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