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走,一面想着对方会是何等脱俗仙姿。
到不远,贾宝玉瞥见北静王坐在轿内,仪表端庄,只见轮廓便觉不俗,更是欢喜。
及至面前,两人凝眸对视,久久不分。
一个是喜爱男风的风流王爷王爷,一个是只爱好颜色却不吝男女的多情公子,两人仆一相见便看对了眼,都觉得对方非是俗人,甚合心意。
水溶笑道:“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如‘宝’似‘玉’。”
贾宝玉并没听出水溶话中深意,只是高兴。
一时水溶又问:“衔的那块宝玉在哪里?”
贾宝玉忙从衣内解出,托献与水溶观看。
细细看了一遭,水溶轻声念了遍通灵宝玉上镌刻的字。又问:
“果真灵验否?”
贾政忙回:“虽如此说,只是未曾试过。”
接下来水溶亲手为贾宝玉戴上玉,又邀了宝玉入轿,把手言欢,问年龄,问读何书,宝玉皆答了。
若有人留心对比,便可发现,此时水溶之于贾宝玉,宛若当日贾宝玉之于秦钟。
热情聊了一阵,水溶向贾政赞道:
“令郎真乃龙驹凤雏,非小王在世翁前唐突,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未可量也。”
贾政自是一面心喜,一面毕恭毕敬,文绉绉的谦让。
再之后水溶又扯了许多,提起让贾宝玉常往他王府上去谈会,共进学问。
至于其用意,当局者未可知也。
从头到尾水溶都不曾问过陈颍在不在,要知道,早在状元宴上,以及在西山时,水溶对陈颍可是极为热情,怎地现在却不闻不问?
其实不单是水溶,今日前来送殡者,其中不乏有昔日欲交好陈颍者,但只因陈颍近来与太上皇身侧之高僧交恶的事,满城皆知,是以这些人纷纷避而远之。
一部分是怕惹祸上身,当然也有家中长辈甚至本人服食丹药的,还希冀着那位高僧为太上皇解毒之后,能为他们解毒。
抱有这般心态的自然不会再想着与陈颍结交,躲都躲不及。
说到丹药,就不得不说贾敬。今日秦氏出殡,也算得是宁国府的大事了,然而贾敬全然不理,只顾在玄真观躲着炼丹。
没错,就是炼丹,哪怕有高僧揭出丹药有毒,哪怕太上皇明令禁止炼丹,贾敬仍偷偷炼丹。
听起来贾敬很愚蠢,其实并不难理解。
继续服食丹药,他可能就没几日可活;但不服食丹药,他现在就会生不如死。
那些丹药的药方是以五石散为根基写出来的,五石散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