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微微一礼,“政二叔安。”
“坐罢。”贾政示意陈颍落座,然后猛地喝道,“没让你坐,好好站着听。”
显然他后一句说的是贾宝玉。
陈颍心底无语,你这不是给我拉仇恨吗。
“行了,刚才训了宝玉还不够?又跑来我这里逞威风?”
贾母招手道:“宝玉,到我这边来坐。”
贾宝玉如蒙大赦,怯怯地看了一眼贾政,连忙躲到贾母身边。
贾政瞪了他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看向陈颍,立即转成笑脸。
“昨日圣上降旨,恩准明岁开恩科,不知颍哥儿你可有打算下场?”
陈颍回道:“我倒是有意下场一试,只是家中长辈说我年纪尚小,心性不稳,还需多读几年书磨砺心性,这才没参加上一次的春闱大比,如今虽开了恩科,但我也不知该不该去。”
这话自然只是托辞,陈颍说自己拿不准主意,以贾政的性子,肯定会劝他参加恩科的。
贾政笑道:“那些大你十岁的都不如你沉稳,再者光是读书又能磨砺什么,依我看,很该下场一试,这才是最好的磨砺。”
“若是幸运得中,那你就是本朝最年轻的进士,即便不中,也能积累经验。”
陈颍起身,深深向贾政鞠了一躬。
“多谢政二叔指点,侄儿决定参加明年的恩科。”
“好好好!”贾政捋着胡子大笑道,“那我就等着颍哥儿你的佳话了,快坐,快坐。”
落座后,陈颍看向贾政笑问道:
“政二叔,想必宝玉也要参加这次恩科罢?他比我还要小两岁呢,若是得中,那才是真正的千古佳话啊。”
贾政笑容一僵,狠狠地瞪了贾宝玉一眼,然后与陈颍说道:
“这孽障,如今连秀才都不是,哪里能去参加恩科,真是羞煞,羞煞!”
陈颍拱手笑道:“政二叔,我记得王公大臣家中都有荫生的名额,把宝玉送进国子监,他就可以跳过前面的重重选拔,直接参加春闱。”
听到荫生,贾政明显意动,正思考着,这可把贾宝玉吓坏了,连忙摇着贾母的胳膊求救。
贾母突然道:“科考艰苦,宝玉的身子弱,如何受得住,还是等他大些再说罢。”
贾政面色一僵,冲陈颍道:“这孽障才疏学浅,连《大学》都背不通畅,还是不让他去丢人现眼了。”
陈颍哪能这么轻易放过,继续怂恿道:
“政二叔,你未免太低估宝玉了,他是敬怕你,在你面前时心中慌张,又如何能够集中注意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