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了抬头的勇气,而即使她没有抬头,也可以感受到一道凌冽的目光,正在犀利的望着自己。
她盯着满地的空酒瓶,手指在地面上无措的抠了几下,缓缓起身,朝他走过去。
目光从他修长的双腿一点点上移,移到他冷若冰霜的脸上,她的心狠狠的鸷了一下。
那是能将她凌迟的目光。
如果她不曾见识过他温柔深情的注视,那她现在就不会因为他这样冷硬的眼神而觉得难过。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北方落雪的那个晚上,他的手掌从她眼前移开时,他眼里温柔装着她的样子。
没有落差,就不会惆怅。
“怎么喝这么多酒?”
小心翼翼的开口,鼻腔一阵酸楚,她把头又低了下去。
对面没有声音,但那能将她凌迟的目光却一直将她锁死,周遭死一般的寂静,许久后,才听到一声沙哑又冷漠的驱逐声:“出去。”
眼泪不可抑制的落下来,她撇过头倔强的咬住嘴唇,将剩余的水光逼退回去,哽咽着开口道歉:“对不起。”
她知道也许对于褚淮生来说现在最不想听的便是这三个字。
可眼下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什么。
褚淮生果然是不想听。
非但不想听更不想看到她。
他踉跄着从沙发上起来,脚下被一只空瓶子绊了一下,钟禾本能的上前搀扶,却被他狠狠的甩开了。
望着他拒人于千里的背影,她难过的喊道:“我知道我不该莫名其妙的离开,可即便我很快回来了,也不能被原谅吗?”
她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褚淮生缓缓回头,一张冷漠的脸上堆满了讥讽:“很快回来?你当我这里是什么?酒店?旅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钟禾流着眼泪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我不会问你为什么离开,我也不关心你为什么回来,在我这里,人走了门就关了,再想回来,没门。我的世界从不允许人来去自如,更不允许人随心所欲。”
“如果我不跟苏莱雪一起回来呢?”
她泪眼模糊的望着他:“是不是今天你对我的怨恨就会少一些?”
背过身的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褚淮生的态度是钟禾意料之中的。
所以即便心里十分难过,她也不会因此放弃。
她当时用了多大的勇气离开,现在就用了多大的勇气回来,而这次回来她更是抱着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她不会再做出揣着一份思念远走天涯这样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