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不行,他们承担的任务已经很重了。张占怎么说?”
“他一直是想营救的,不过目前他的处境……不宜有大的动作,只能提供具体的行刑时间和地点。”
张弛思忖道:“武顺和季刚都是一线行动人员,被捕这么久了,想要误导倪新……泽之,你在想什么?”
“当初我从青浦训练班毕业就去了毛先生身边,说实话,血雨腥风,听过很多。也见过一些,却没有亲身经历过,直到乐奕——我最好的同窗,死在我的枪下,那一刻起,我才明白:在中日拼死厮杀的战乱中,加入军统的那一刻起,这条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武顺、季刚,是值得尊重的战友,可是,我们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在76号潜伏的四年里,如影随形……”
张弛重重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冬日的寒风拂过,他的心里却如同有一把野火灼烧,焦躁不宁。
刘泽之劝道:“你的感觉,我何尝不知道?周局长在执行飞鹰计划,而我马上要离开,你又有伤在身……说实话,当初我暴露被捕,如果有机会和你们联系,我并不同意你冒险救我……这不是我不领情,也不是在说风凉话,救命之恩,我记在心上了,而是……营救不可能不造成伤亡,这些人的命也是性命!”
张弛默然。
“假如张占没有被划入营救张克清的嫌疑人名单,我是同意铤而走险的……在决定对张克清伸出援手的那一刻起,我们等于已经做出了决定:放弃武顺和季刚。如果你一意孤行,等于置张占的安危与不顾,而张占的价值,远远超过了武顺和季刚。”
面对刘泽之的冷静和直言不讳,张弛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刘泽之又道:“和平年代人命是不能用价值来衡量的,可现在哪?山河破碎,风雨飘摇……也许你觉得我冷酷,我自己也痛恨我自己……我无数次的想过:在乐奕殒命的那一刻,我就应该和李士群拼个你死我活!那样的结局,也许是最痛快的,也是最好的,我就不会连累那么多人,还都是我爱的人……”
刘泽之的声音越来越低,渐不可闻……
葛佳鹏用一辆油漆斑驳、走起来嘎吱作响的旧轮椅推着孙栋盛走过来,远远地就扬声说道:“张副局长,我发觉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对我们军统的人都很客气,老孙说无论药品、吃的喝的,都先紧着我们。我刚去了食堂,他们答应特意为我们炒两个小炒。”
张弛克制住情绪,苦笑道:“泽之,有件事……我架不住院长的恳求,答应在一个月之内为军医院搞到一批药品。”
“我马上就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