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
完颜元宜抬起眼皮,看见地面上散落着些许玉片与竹片,心中知晓徒单太后似乎在玩什么博戏。
当然,老太后在宁德宫颐养天年,左右无事,平日小赌一把算是怡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完颜亮笑容和煦,先是行礼口称母亲安康,随后继续说道:“孩儿今日来,就是想问问仆散师恭那厮在出征之前,跟太后说什么了?”
徒单太后舒了一口气,仿佛放松了些:“陛下也知道,忽土(仆散师恭女真名)从小在你父亲帐下养大,是个听话孝顺的好孩子,这次去征讨契丹之前,他觉得兵凶战危,就与老朽道个别。前几日安安全全回来了,真是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完颜亮眉毛一挑:“那仆散师恭有没有跟母后抱怨过,说我国世世代代生活在上京,后迁徙到中都,再然后迁徙到汴京,现在又要渡过淮河、长江去攻打宋国,致使中原疲敝不堪。他说没说过曾向俺进谏,不要这么做,俺却一意孤行,致使契丹之事糜烂,可算是天意?”
徒单太后脸色一僵:“陛下说笑了,这些都是忽土那孩子跟老太婆说得牢骚话,老朽也就听听罢了,如何能算数呢?”
此时徒单太后也醒悟了过来,这必然是当时在她身侧服侍之人中有人向完颜亮告密,只是不知道告密之人是否添油加醋。
“母后,如此说来,这一切竟是真的了?”完颜亮扶着腰带,喟然道:“母后,且近来,俺有私密话,想说给你听。”
徒单太后凑近了一些。
纥石烈良弼闭上了眼睛,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之色。
完颜元宜却依旧没有反应过来,躬身垂目的同时,时不时抬眼向前偷瞄。
下一瞬,他的眼睛就睁到了极致。
只见完颜亮从腰间抽出玉珽,高高扬起,奋力砸在徒单太后伸过来的脑袋上。
徒单太后闷哼一声,直接扑倒在了地上,剧烈抽搐起来。
她的满头的珠花首饰洒落一地,贵重绸缎制成的锦衣在地上摩擦,脑后的红白之物飞溅而出,在地上画出一副诡异的图画。
这位几乎是全天下最为尊贵的女性,以一种最不体面的方式来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完颜元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睛圆睁,嘴巴张合不定,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声。
完颜亮将玉珽扔到一边,歪了歪头。
甲士们蜂拥上前,将殿中尖叫逃窜的女官内侍全部捉拿并斩杀。
尚衣局使虎特末见徒单太后依旧挣扎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