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之后,方才知道,原来老能有所养,幼能有所依;原来收取粮税不用将人逼得家破人亡;原来只要上头公正,即便收成少些,却也能人人吃饱;原来大军出动不用将身后的百姓砸骨熬油;原来可以人人有活路,可以光明正大的取富贵。”
“金贼只会让世道沦亡,就算金贼胜了,也只能让这天下变成一个大粪坑,在粪坑中纵然能称王称霸有什么意思?”
“邓押司,莫要与金贼同流合污,跟着我等一起做安定天下之人可好?”
一番话说完,呼延南仙不动声色,而邓禹却已经有大汗淋漓之态。
良久之后,邓禹方才强笑说道:“呼延将军这话说的,就如同俺不是诚心投效一般。”
说着,邓禹挠了挠发髻,隐晦的对身后的亲信打了个手势。
那名亲信落后十余步,远远看着这一幕,立即将一个哨子塞到嘴里,奋力吹起来。
“吱!”
豪强之中,又有许多人吹响了哨子,或者大声呼喝起来:“杀贼!”
伴随着这个信号,流民营地中突然开始了骚动,不知道多少步卒从其中蜂拥而出,向着呼延南仙扑来。
五六百步外的城门上,金字大旗招展,城门洞开,似乎有马军将要从其中杀出来。
呼延南仙摇头叹气,虽然难掩失望,却并没有什么惊慌失措之态。
一来毕竟是身处敌境,麾下骑士早就已经披甲完毕,同时也在戒备。他们根本没有彻底相信过这些豪强。
二来则是呼延南仙压根就没进埋伏圈。
此时就可以明显看出来,邓禹想要将呼延南仙引到城门与流民营地之间,再用城门前的复杂地形压制甲骑机动性,随后前后夹击,当场将呼延南仙打杀。
但是呼延南仙莫名其妙说了这一大堆话后,原本就因为仓促应对而有些慌乱的邓禹彻底乱了方寸,不顾呼延南仙距离城门与流民营各有数百步的距离,直接发动了。
“杀贼!”季成原本就拎着长刀,此时见到这种情况直接将长刀抡圆了,荡飞身前数名豪强私兵,随后直接带着自家将旗向后退去。
待到退到一座缓坡上时,季成方才引着数名亲卫站定,立旗吹聚兵号。
这些豪强其实家中也有些甲胄,毕竟山东去年大乱之时许多猛安谋克户都被杀得一干二净,这些金国军户家中的武备与马匹基本都落入了地方豪强手中,但今日事起仓促,他们根本不敢穿着甲胄来迎接,否则呼延南仙立即就会起疑心。
即便有少数人穿着内衬锁子甲,却哪里是正经甲骑的对手,很快就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