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在正旦日传来捷报,收复了凤翔府,威勇军总管张从进反正,金贼已经不堪一击,希望襄樊与两淮能出兵作配合。”
刘淮等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终于恍然大悟,想明白为什么虞允文会突然压不住朝中主战派了。
因为吴璘说金国不堪一击。
因为完颜雍明显要卖了完颜亮,而且河南也的确是空虚。
因为江淮宣抚使的位置将要空缺,虞允文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控制两淮军政。
因为张浚很有可能将要起势了。
几种原因叠加在一起,政潮犹如惊涛骇浪般扑来,虞允文又不是独相,实在是压不下去了。
“不对啊。”陆游却皱眉问道:“既然吴太尉说关西金贼不堪一击,那么又为何催促两淮与襄樊出兵呢?”
刘淮笑着摇头:“自然是因为事实上金贼不是那么不堪一击,否则陈仓都已经打下来了,吴太尉为何不横扫关中呢?但吴太尉又不能不自称节节胜利,因为他害怕朝中会下令关西撤军。”
陆游闻言也只能连连叹气。
刘淮又看向了戴皋:“戴将军,还有其余要说的吗?”
戴皋摇头:“没有了。”
“那好,我却有一问。”刘淮正色说道:“两淮出兵,与金贼厮杀的终究是还是你们这些大将,你害怕畏惧吗?”
戴皋沉默片刻,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起了旁事:“刘都统,你可还记得为了断采石矶浮桥,而战死的盛新盛统制?”
“自然记得。”
“我前几日为了参加大朝会,跟随虞相公顺江而下,在船上做了个梦。”
“我梦见了老盛。”
刘淮默然片刻,方才说道:“我记得你说过,在采石之战前,你们五人只是点头之交。而在那几日人心惶惶,也终究没有心情深交。”
戴皋点头:“正是如此,说来不怕刘都统笑话,我连那厮长什么样子都忘了,他在我梦中也是模糊一片,只不过我知道此人是老盛罢了。”
“我告诉他,我们在两淮大胜了,他没有白死,我们终究战胜了金贼。”
“而他却问我,真的彻底战胜金贼了吗?”
“我直到从梦中清醒,依然不能回答此问。”
“刘都统,其余人末将不知道,但两淮当日打成了那副模样,我们的兄弟袍泽,至亲故友死伤累累,我是憋着一口气,与金贼决死的。”
“这两年来,我等秣马厉兵,不敢有一日松懈,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向金贼复仇,生擒敌酋问罪于前。”
刘淮静静听着,片刻之后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