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护盾中心被决死的本地高塔小队带着内爆弹抹平之后,轨道炮击开始代替几乎耗尽的燃烧弹继续工作。
杜林记得,在凌晨三时四十五分的时候,贤者们已经开始第一次讨论灭绝令的可能性。
因为高塔的三个低年级的所有班组都打空了,这些孩子下不了手,而他们的外骨骼辅助甲挡不住反装甲火力与灵能。
而高年级生们不一样,他们杀过人,知道在战场上你不杀人就会被杀,所以城南区域的暴徒们很快就被杀到胆寒——他们哭号着逃走了,街道上剩下来的只有一心想要反抗所谓智械暴政的叛乱分子。
杜林跟随在年轻的自己身旁,看着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一个个的死在自己面前。
与步战车同归于尽的高年级生的半截身子就那么泡在水洼中,水面上,高楼上的广告描写着美好的新生活,描写着轨道上的新城市,描写着人类自己书写美好的未来。
为了帮助杜林而倒下的同学那苍白的脸被霓虹灯重新抹上了血色,只可惜颜色会变,于是在变化之间,总是改不了苍白的底色,他那无神的眼睛看着一旁的友人,后者早就已经气绝。
本地加入高塔的市民因为力战而尽,他们的尸体被挂在路灯上,就那么事急从权的随着夜风摇曳。
相应的,高塔的学生也没有留下任何俘虏,路边被处决的尸体胡乱的堆砌着并以火焰喷射器点燃。
在西陆,在中土,在新大陆,高塔的高年级学生早就习惯了这一切。
既然没有人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那做不成朋友的我们……就分一个生死好了。
直到天边有了泛起的鱼肚白,直到杜林看到了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直到她站在那里,用哭泣的脸乞求着杜林跟着她走。
此刻此时的天空上,属于南方集群的无人机已经将星空切成了碎片,所有不属于已方的空中单位都被击落,从北境赶来的整整五个师的轨道空降兵带着他们的荣誉与未来被葬送在了近郊的山区。
北境司令的七个儿子全都在这五个师里,随后传来消息,他在向高塔投降后饮弹自尽。
在那个夜里,忠诚于自身的人们血流成河。
有人会说,为什么人类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就不能互相退一步。
不能,因为欲望不息,所以斗争不止。
这是人类身上最卑劣的存在,也是最无法洗脱的罪过。
你不能要求你的对手满怀理智的与发誓要把他们当成对手的你开诚布公的对话,更不能天真的要求他们唾面自干。
敌人是你亲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