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姑娘的家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老陶就在姑娘家留住了一晚。
后来,那姑娘提着羊肉来看了他两回。再后来,就托了人来提亲。老陶不忍冷了姑娘的一份心,就答应了。过了新年,他们就成亲了。
陶嫂是个好女人。在赵泉最初同他们相处那5年里,总见她细心的料理着家,从早到晚都在不停的做事。既要招呼自家的八九十只羊,还要给家里做饭,给学校的老师和孩子们做饭。难得见她闲下来坐那么一会儿。纵使这样,在假期里仍然很热心的帮赵泉侍候那只狐狸。
那只狐狸,是赵泉从滩里的一个狐狸洞里抓来的。
在姚莹走后的那个星期的星期日,赵泉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滩里游荡,已经走出离学校很远了,但他还是不想回去,又翻过一道圪梁时,看到在圪梁下的河床里,默然立着三棵古榆,两棵依然是碧绿的,有两人合抱了那么粗,另外一棵细些的,却枯死了,上面零乱地支着几根断枝。断枝上冷然立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猫头鹰。
猫头鹰看见赵泉向榆树走来,凄然的叫着,飞到河床对面圪梁的立壁上去了。显然,那枯树的顶端,已然做了猫头鹰的家。
赵泉走进一棵的榆荫里,感到既凉爽又舒坦。便倒在骆驼,毛驴曾经卧过的一个沙坑里,嗅着坑旁一堆还没有完全干透的驴粪味儿,闭上眼睛,听风吹动榆叶绵绵不绝的沙沙声。
时光漫漫流逝,恍惚中,赵泉觉得自己的身体正长满碧绿的苔藓和纷乱的杂草;铺陈在荒漠上,任恒古的风,漫卷了砂砾抽打着。待他猛然睁开双眼,茫然四顾时,太阳已经偏到一边去了,自己的半个身子正暴露在阳光下晒着。
赵泉扭头向刚刚惊扰了他的地方看,见有一队骆驼从圪梁上经过。他站起来,向骆驼走,要到近处去看看那东西。忽然间,他的眼光被不远处一个跑动的小动物吸引了。那东西如野兔一般迅速的一闪,消失在了一丛沙棘后。
他赶过去,见到的是沙棘后的一个洞。弯腰向洞里看,就见一双明亮的眼睛向外望,竟是一只小狐狸。
赵泉折了一根沙棘的枝条向洞里探,那东西就龇了尖利的牙齿向他吼,并不再往里退缩。他将那洞堵了半截,找了一块大石头,估摸了洞的走向,使劲往下砸,断了狐狸向里面逃窜的路;又将余下的一截洞顶砸下去,那东西就被压在沙里了。
赵泉刨开沙,露出那东西的腿时,就解了球鞋上系着的鞋带捆了,又将它整个挖了出来。
那东西一被挖出来,就对他龇牙咧嘴的吼叫。赵泉把两只鞋带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