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暴躁,他发泄般砸碎了家中一切可以砸碎的东西。他一拳打碎了镜子,碎片扎进他的手,鲜血滴滴答答地流。
别折磨自己了,你摔我,你摔我吧。我身体是软的,摔不疼。
可你会疼。
我在心里呐喊。
酒酒终于看到了我,一地狼藉中,我是唯一没有被波及到的东西。
他走过来,抓起沙发上的我。
我安心地等待被砸。
如果能让酒酒开心起来,我摔一摔也没什么。
但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抱住我。
我看见了那张被他撕碎的抑郁症诊断书。
他怎么会摔我?
他只有我。
此后三年过得沉重又压抑,或者说,酒酒他的前二十年从未轻松过。
他整夜整夜的失眠,连我也不能令他睡得安稳。
酒酒于他十八岁那年的清明节在家中割腕。他躺在浴缸里,手腕割开一个很深的口子,放进水里,鲜血染红了浴缸里的水。
他像朵伊甸园中娇艳盛放的玫瑰,来到人世走一遭,发现人间不太适合他,就静静在水中枯萎。
快来人啊!救命啊!
谁来救救他啊!
我急切呐喊着,可是没有人听到我的声音。
我为什么……是一只玩偶熊呢。
我甚至没办法救他。
幸好李姐有事来找他,见到这情景吓得赶紧送他去了医院。
然后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酒酒厌弃地问自己:“我为什么还活着?”
我没办法回答他。
后来我可以告诉他,你要活着,你要遇到一个叫姜珩的人,他会爱你一辈子,你会幸福一生。
我20岁那年,酒酒也20岁了。
酒酒和我一样高了,甚至因为我年岁经久的残破,他看上去比我还要高点。
当初躺在我身边翻身吐泡泡的小婴儿长大了。
这一年,我有了新的名字,叫珩珩。
这一年他告诉我:“你以后就叫珩珩吧。我今天看了一场电影,里面的主人公就叫这个名字。”
“我爱上他了。”
……好,珩珩就珩珩吧。
我已经习惯了他叫我大熊,但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熊也不能。
珩珩,是一个新生。
酒酒当了姜珩两年脑残粉,视他为精神寄托,追着他的电影他的访谈他的综艺,性格渐渐变得开朗乐观。
他已经强大到不动声色,在圈里的地位一流,曾经的对家都被他踩在脚下,再没什么能够打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