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梨月学做莲房鱼包,用了鳜鱼肉做馅。
因为鱼包的样子好看,沈氏尝过两口,吃出了鱼肉味道后,再不碰了。
这事梨月与范婆子都看出来,所以凤澜院膳桌上再没上过鱼肉鱼汤。
看来国公爷不知道这事儿,要不然就不会做这道鹘突羹了。
大奶奶嫌鱼汤腥气,强喝下去非但不开胃,只怕还更恶心了。
凤澜院里正是凄凄凉凉,只在偏厅点了几支蜡烛。
梨月进门的时候,屋里满是浓浓米香。
范婆子带着环环,正趴在地上,用抹布擦地砖。
红漆食盒摔的七零八落,碎瓷片崩的到处都是。
米粥蛤蜊撒了遍地,黏糊糊沾在黄铜熏笼上,特别不好擦。
沈氏整天水米不进,只喝了半盏汤药。
范婆子挖空心思做粥做汤,也不能让她吃半口东西。
忽然想秋天的时候,做过的蛤蜊米脯羹,沈氏是喜欢吃的。
冬天里没有新鲜蛤蜊,范婆子慌不迭用泡发了的干蛤蜊煮了碗香米粥。
谁知沈氏非但不吃,还把粥碗泼了一地。
赵嬷嬷又气又急,就骂范婆子没本事,做不出好汤好水。
范婆子自认本事就这么大,骂化了她也是没办法。
满屋丫鬟婆子正在吵闹,等了许久没有人给通报。
梨月只好将灯笼撂在廊下,提着食盒掀开帘子,自己回禀了一声。
“赵嬷嬷,奴婢送鹘突羹来了。”
这时候不能往前凑,梨月知道沈氏的脾气,更晓得赵嬷嬷性子。
凤澜院无论主子奴才,都是胡搅蛮缠的人物,在她们面前讲不得道理。
“羹汤是谁让送来的?可是国公爷让你送的?国公爷在哪里?”
赵嬷嬷活似见了救命稻草,扯着梨月一叠声询问。
“回禀嬷嬷,鱼汤是国公爷命奴婢送的,他正在锦鑫堂与太太说话。”
听说宁元竣已经回府,赵嬷嬷这才松了口气。
慌忙接了食盒,命人打开盖子,将热腾腾的汤羹端出来。
她急匆匆挑开暖阁软帘,把汤盏端放在床边,劝沈氏好歹吃些。
“我的姐姐儿,你休要空着心哭,把这汤水呷上两口。国公爷已回府来了,老奴这就派人唤他来。咱们有话当面对他说,千万别作践坏自家身子!”
半边金钩挂起,石榴红撒花帐幔,露出沈氏憔悴浑黄的脸庞。
满头乌发蓬乱四散,一双眼睛哭得通红,肿的烂桃似得。
她只穿贴身小袄与银鼠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