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唯有你能让她破例。我问破什么例,她说‘破例不杀聒噪之人’。”
“噗!”石飞扬刚喝的酒全喷在火堆里,蓝焰腾起三尺高。
他抹了把脸,眼里却亮得惊人:“这老女人终于肯说实话了?当年我偷喝她的百花酿,她追了我三里地,最后却用玉杯装着酒递给我,说‘下不为例’。”
夜风卷着沙粒打在岩穴上,楚红绡忽然取出腰间短笛,凑在唇边吹出破碎的调子。石飞扬听出是《折桂令》,却比移花宫的版本多了几分苍凉。
他摸出竹棒敲击火塘,天蚕丝化作银线,在火光里织出邀月抚琴的虚影。
“知道她为何总穿白衣?”石飞扬忽然开口,竹棒挑起楚红绡的一缕发丝,“移花宫规矩,宫主须断情绝爱,白衣似雪,不染尘埃。可我见过她藏在箱底的红裙,绣着并蒂莲,针脚歪歪扭扭,像被老鼠啃过。”
楚红绡猛地转头,短笛掉在沙地上。石飞扬捡起笛子,在指尖转出花:“那年她生辰,我偷偷绣了这裙子,被她发现时还剩半朵莲花没绣完。
她把裙子挂在院子里,说‘丑得连琼花都要谢了’,却在月夜里穿起来跳舞,被我撞见时,耳尖红得比裙摆还艳。”
岩穴外忽然传来狼嚎。楚红绡下意识往他身边靠,却见他仰头望着星空,天蚕丝在掌心凝成细链,链上串着三枚珍珠——正是邀月发间的饰物。
“她若真无情,何苦为你与琴魔死战?”石飞扬忽然握住她的手,将断弦系成蝴蝶结,“这世上最笨的,莫过于口是心非的老女人。等找到她,我定要当着天下人的面,问她一句——”
“问什么?”楚红绡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竟比大漠的风还要急。
石飞扬突然咧嘴一笑,竹棒挑起燃烧的枯枝,往天际掷去:“问她愿不愿意,穿那身红裙,陪我看遍天下琼花!”火枝划过夜空,惊起一群夜枭。
朱雀忽然昂首长鸣,声震四野。
楚红绡望着石飞扬被火光照亮的侧脸,忽然想起邀月抚琴时,眼底偶尔闪过的那抹柔光——原来有些心意,早在岁月里悄悄生了根,只等春风来,便要破土而出,开出漫山遍野的花。
她捡起短笛,与他的竹棒相击,吹出一串欢快的音符。
火堆里的山鸡“扑棱”掉进灰堆,石飞扬骂骂咧咧去抢救,却在抬头时看见楚红绡的笑意——比之大漠的星辰,竟还要明亮几分。
这一晚的乔山巅,风里有烤焦的鸡肉香,有断弦的琴音,有天蚕丝织就的光影戏,却独独少了寂寞。因为有些故事,终将在漫长的跋涉后,迎来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