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冷禁。
众女子问道:“长老是何宝山?化什么缘?还是修桥补路,建寺礼塔,还是造佛印经?请缘簿出来看看。”
长老道:“我不是化缘的和尚。”
女子道:“既不化缘,到此何干?”
长老道:“我是东土大唐差去西天大雷音求经者。适过宝方,腹间饥馁,特造檀府,募化一斋,贫僧就行也。”
众女子道:“好,好,好!常言道,远来的和尚好看经。妹妹们!不可怠慢,快办斋来。”
此时有三个女子陪着,言来语去,论说些因缘。那四个到厨中撩衣敛袖,炊火刷锅。你道他安排的是些什么东西?原来是人油炒炼,人肉煎熬,熬得黑糊充作面筋样子,剜的人脑煎作豆腐块片。
两盘儿捧到石桌上放下,对长老道:“请了,仓卒间,不曾备得好斋,且将就吃些充腹,后面还有添换来也。”
那长老闻了一闻,见那腥膻,不敢开口,欠身合掌道:“女菩萨,贫僧是胎里素。”
众女子笑道:“长老,此是素的。”
长老道:“阿弥陀佛!若象这等素的啊,我和尚吃了,莫想见得世尊,取得经卷。”
众女子道:“长老,你出家人,切莫拣人布施。”
长老道:“怎敢,怎敢!我和尚奉大唐旨意,一路西来,微生不损,见苦就救,遇谷粒手拈入口,逢丝缕联缀遮身,怎敢拣主布施!”
众女子笑道:“长老虽不拣人布施,却只有些上门怪人。莫嫌粗淡,吃些儿罢。”
长老道:“实是不敢吃,恐破了戒,望菩萨养生不若放生,放我和尚出去罢。”
那长老挣着要走,那女子拦住门,怎么肯放,俱道:“上门的买卖,倒不好做!放了屁儿,却使手掩,你往那里去?”
他一个个都会些武艺,手脚又活,把长老扯住,顺手牵羊,扑的掼倒在地。众人按住,将绳子捆了,悬梁高吊,这吊有个名色,叫做“仙人指路”。
原来是一只手向前,牵丝吊起;一只手拦腰捆住,将绳吊起,两只脚向后一条绳吊起。三条绳把长老吊在梁上,却是脊背朝上,肚皮朝下。
那长老忍着疼,噙着泪,心中暗恨道:“我和尚这等命苦!只说是好人家化顿斋吃,岂知道落了火坑!徒弟啊!速来救我,还得见面,但迟两个时辰,我命休矣!”
那长老虽然苦恼,却还留心看着那些女子。那些女子把他吊得停当,便去脱剥衣服。
长老心惊,暗自忖道:“这一脱了衣服,是要打我的情了,或者夹生儿吃我的情也有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