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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我阿兄。”
他只着了件银线绣麒麟的单衣,身后跟着十七十九两个,月光满身,照在他腰肩银线上反射出泠泠的冷光,如披银霜白雪,周身皆似泛着一团凛冽的寒意,“我没有你这般”
他想说不顾家仇与裴氏女搅在一起的数典忘祖的东西,碍于裴羲和暂且搁下了,视线冷冷划过弟弟背后瑟缩躲着的少女,“至于你。”
“河东裴氏真是越来越不济了,深更半夜,一个才死了祖父亲兄的在室女不去守灵,倒跑出来和外男私会,挑拨人家兄弟感情,河东裴氏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吗”
被他辱及家门,裴羲和脸涨得通红,怯怯拉着情郎衣袖泪如雨落。斛律羡亦是面颊发烫,薄唇微动想为心爱的女孩子辩解几句,即遭了兄长恼怒的一瞪:“回去”
二人只好分开,一个随了长兄乘车回家,一个颜面大惭,嘤泣着掩面逃走。静寂的里巷又恢复了方才的宁静,白月下射,街道坊墙都似盈上一层冷白的珠光。一道人影悄然从坊墙后跳下,自另一个方向往西边去了。
城西寿丘里的斛律氏府宅里,听泉苑中,谢窈正在灯下翻阅一卷后汉时史学家谢承的会稽先贤传。
她心不在焉,手肘枕在书页上许久都未翻动,一双含情杏眼如春水凝波,久久地看着灯上跳动的烛火。
斛律骁还未回来。
他走得匆忙,好似连披风也未带,如今虽已开春,春寒料峭,洛阳昼夜温差又大,夜里滴水成冰似的,便有些担心他会着凉。
春芜在侧看得心思惶惶,女郎不会是对那胡人生出感情了吧不动声色地上前替她披上一件雪白的貉子毛披风,劝她:“已经二更天了,夜里冷,女郎别看书了,早些休息吧。”
将书自女郎肘下抽出,瞧清她看的是陈业滴骨验亲一页,拾过枚鎏金鹦鹉纹书签插在书里即放回了书架上。谢窈于是点头:“也好。”
春芜扶了她去寝间,方欲躺下,屋外的侍女便来报:“王妃,殿下和二公子都回来了,眼下去了祠堂那边。”
她轻轻点头以示知晓,侍女知她等了一晚上了,又试探地问:“殿下回来了,您要过去吗”
她过去做什么谢窈微微脸热,本想叫人送件衣服,瞧见侍女一脸的期待,似是在窥探她的情绪,心底便生了恼,冷道:“我累了,先睡了。”
他那么能折腾,只是一晚上而已,难不成还会生病吗
这厢,斛律骁擒着弟弟下了马车,径直去了祠堂。
乌金的马鞭攥在手里,他将斛律羡按倒在祖宗牌位前便开始抽打。斛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