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织女,会在中秋节放一盏河灯,祈祷家人平安,会在秋风初起的时候,托鸿雁向寿春稍去她的书信
谢窈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她收刃入鞘,将短刃藏在袖中,面不改色地唤春芜和青霜进来:“有件事要你们去办。”
“这件东西,春芜你替我送到吴娘子那儿,其疾就快返回南朝了,这是陆那个人的遗物,你送过去,让他带回建康,葬在他母亲的坟前。”
又对青霜道:“天快黑了,春芜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你陪着她去吧。”
青霜看出她的异常:“属下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何必劳累春芜。”
“可你不认得其疾他们呢。”她微微一笑,“听话吧。他既把你给了我,就是叫你事事听从我的吩咐。”
话已说至这个份上,青霜再不好说什么,沉默着应下。春芜却因担心她而不肯走,这时侍女来传前院宴席已开,请王妃过去,春芜也就只好同青霜去了。
斜阳远堕,暮色昏昏。前院灯火初上,谢窈盛装华服,在侍女的引领下曼步走入摆宴的花厅。
今日是七夕节,虽不休沐,但公府中历来有节假日设宴的传统,谢窈到的时候,厅中已聚集了不少的宾客,皆是斛律骁的掾属,见她进来,纷纷行礼拜见主母。
厅中宽阔,中心置了两盏及人高的巨大的青铜石灯,照耀得厅室有如白昼。宾客们的笑脸一张张如云般在眼前飘过去,她裙尾如半开的鸢尾,流淌过水墨金砖的地面,走向位于主位上的丈夫。斛律骁原本未寄希望她能来,不想她竟来了,心中甜蜜,不由抿唇一笑:“你来了。”
底下的祝贺声已如浪潮般响起,众皆举杯,祝贺着他们尔昌尔炽,瓜瓞绵绵。她走近他,柔顺地俯身下拜。
斛律骁温和一笑:“你是我的妻子,我何尝要你跪我了快起来吧。”
他俊美轮廓在灯烛下如同打上层暖光,温润如玉,是翩翩君子的玉粹冰清。谢窈鼻翼却突兀地一酸。
妻子。
她哪里是他的妻子呢,这辈子,她只该是陆郎一人的妻子。
眼里顷刻又为寒霜冷覆。她搭着他伸出的手,寒刃在袖中出鞘,在他毫无防备地拉她起身的时候,径直刺进了他的腹中
寒光只在烛光中一闪,斛律骁只觉腹下突兀地一痛,震愕地,看向了雪颜冷淡、毫无表情的妻子。
宾客们的笑意一瞬僵在脸上,如同泥雕木塑般钉在了地上。荑英慌张地扑过来,忘了礼仪尊卑,满面是泪地质问她:“夫人你在做什么”
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面扶着主上,一面催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