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相处过的陌生人。他们于此现世的主人,朝夕相对的主人,就是这样的人。
对于人类来说,契约并不是什么多稳固的牵绊,那些美好的像是存在于幻想中的付丧神和人生前几十年真实的人生比起来,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叛乱,从第一个审神者解除契约开始,像是燃烧的火焰一样席卷了为数不少的本丸。
“姬君,您为什么要哭呢?”
身材高大的付丧神温柔的把少女揽在怀里,冰凉尖锐的指尖顺着少女被打理的极好的黑色长发一下下的梳了下去。
他小心的抬起少女纤细的下颚,用已经生出骨刺的手指小心的擦干了那一点晶莹的水珠,语气里满是怜爱。
这间和室的空间很大,每一处都被布置的精致而又舒适。茶几上摆着古拙的花瓶,清水中供着几支盛开的樱花,房间一侧的墙上开着两扇窗户,阳光和风正从房间外涌进来。
房间的角落里点着熏香,甜美的香气却带着些许清苦的余韵,朦胧的烟雾在空气里蕴阖,被风一吹慢慢散开。
三日月宗近站在庭院里,远远的从窗户里看了过去。
瘦削的审神者安静的依靠在她的付丧神怀里,长长的睫毛在她苍白的脸上覆上一弯淡淡的阴影。她那样的沉静,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而他昔日的同伴看着他,目光相接时,那被骨质面具覆盖了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来,带着微妙的嘲讽和轻柔的恶意。
暗堕的同伴,被囚禁的审神者,程度较为轻微不引人注意的那些付丧神,每天轮流出阵完成时政下达的日课。本丸在一部分付丧神的引导下,像以前一样顺利的运转着,异常之处被隐瞒的好极了,以至于未曾有人发现本丸的主人已经很久未曾在审神者聚会上出现过了。
本丸中几乎所有的刀剑都暗堕了。
除了三日月宗近。
或许是因为他来本丸不是太早,故而没有生出那样难以放弃的执念。
又或者在所有的刀剑中,三日月宗近是最具有神性的一个,他通透淡漠,公平的看待所有发生的一切,包容的近乎冷漠。
他站在刀剑的一方,默认了事情的发生,从头到尾不曾阻止过。
直到后来事情再也隐瞒不下去的时候,本丸被时政派来的人强行打开,审神者被救走,暗堕的刀剑被逐一分类带去往不同的地方。
而三日月宗近在被送走销毁净化之前,作为少数未曾参与迫害的付丧神之一,得到了最后见到审神者的机会。
“主殿。”三日月宗近在少女面前屈膝半跪下,轻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