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浪愈来愈强,商场请来的嘉宾将气氛炒至沸点,她远远看了会儿,步子停住。秀眉拧着,摆明不想往哪儿走。
荆焱:“怎么?”
“太吵了。”她脚跟一转,掉了个方向,正好面朝着巷口。
那里有即将打烊的,小贩踩着活动踏板,把一串彩虹色泽的蓬松糖果递过过路的母女,一边不忘招揽最后的生意,冲着荆焱挤眉弄眼:“女朋友这么漂亮,不送点甜蜜?”
童茹玥怔了怔,耳根子有点烫,想说不需要,少年已经递钱了。
“能做兔子么?”
“当然。”
小贩手艺上佳,没多久,绵软白胖的形状就勾勒出来,长耳朵,红眼睛,还有憨态可掬的滚圆身形,尾巴上短短一簇,更添童趣。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但就是超级可爱,完全能击中少女心。
荆焱接过来,转一圈,又随手递给她:“挺像你。”
童茹玥:“……”
实在太欢喜,她一路捧着,没舍得吃,快到宿舍时,才鼓起勇气:“今天谢谢你。”
荆焱盯着她的眼睛,语调波澜不惊:“谢我有很多种方法。”
树叶将路灯的光散至重重,少年的脸隐在背光处,瞧不清面容,童茹玥的心跳飙升,手心都冒汗,她有些抵触这小鹿乱撞的软弱情绪,可还是没出息地脸红了。
最后匆匆留下一句:“赌约还没结束。”
心动只要一瞬间。
沦陷也无需太多步骤。
翻来覆去躺在床上无心睡眠时,童茹玥清楚地知道,自己完了。
父母失败的婚姻让她对爱情毫无半分向往,说是深恶痛绝也不为过。敏感骄傲如她,小心翼翼地压制这份不该有的悸动,没有表现出太多异样。
该上课上课,该发奋发奋,教室里也不同他说话,总之瞧上去,和以前并无不同。
荆焱也没逼她,早就布好的天罗地网,急着收拢,总少了些乐趣。
他似是信步闲庭在荒野的猎人,胸有成竹,又蓄势待发。
或许是少年过分自满,老天爷看不下去,降下惩戒,悲剧途生。
期末考最后一门生物课前,荆焱因为持续的低烧住进了医院。其实早就有预兆,一周前将外套脱给她,穿着单薄卫衣,顶着零下温度,在街上走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回宿舍他就开始咳嗽。
然后是重感冒。
再然后是发烧。
前几门考试头晕目眩强忍着做完了,临门一脚时却再也撑不住,请假去挂水了。
这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