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陪尽笑脸,还要被点着鼻子责骂。
三千块,在这个小乡镇,算是十分不错的条件了。
不过女人还在犹豫,“这孩子真是你的?”
“是,”他笑了笑,表情有点古怪,“亲生儿子。”
“叫什么?”
“……小名乐乐,”他语速慢下来,“大名,还没起。”
“没户口?”女人皱起眉。
“还没上,时间太紧,我过一段再回来办。”
“现在上户口管的严,你的这小孩没妈恐怕不好弄。”女人冷淡地说着,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他仿佛对她话里的嘲弄一无所查,神色平静,“这个没关系,我有个初中同学就在镇派出所,我到时候找他帮忙就行。”
女人点点头,“哦,我倒是忘了,你是读过大学的,门道广。”
说完,她收拾好没纳完的鞋底和针线,跟那些现金一起收进里屋,再出来时拍了拍衣服伸手去抱他怀里的小婴儿,“给我看看,没生什么病吧?”
“很健康,”他按下心头不快,面色不改,浅笑着把婴儿递给她。
睡梦中的婴儿或许是感应到即将离开父亲的怀抱,小手动了动,有些不安地扭了扭身子。
“既然交给我带,你就放心,”女人说着话,抱着婴儿往里屋走,“奶粉行李那些的拿进来吧。”
放心?交给任何人他都没法放心。
但他一个大男人,再如何逞强好胜也没有三头六臂,这么个小不点儿,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要眼手不离,他需要工作需要赚钱,哪里能兼顾?
在熙熙攘攘的大城市里打拼本就不易,那点工资负担一个小婴儿或许可以,无论如何却是请不起保姆的。
骤然空掉的怀抱让他有些不适应,迟钝了两秒才站起身拉了拉皱掉的衣摆,转身去提包裹。
“这里面还有……”他拎着东西有些不放心地想交代什么,一转身却发现里屋的门莫名地不见了,唯有光秃秃一面墙立在那,屋里寂静得可怕,仿佛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乐乐!”他大惊失色,扔掉包裹惊恐地大声呼唤,“乐乐!”
猛地坐起身来,他浑身一震急喘不断,心有余悸的同时又满怀庆幸,幸亏是做梦而已。
天花板上的灯静止着,和煦的风吹进没关紧的窗口,窗帘微微扬起一角,明亮的光线刺得他忍不住眯了眯眼,心里长出一口气,方才的兢惧久久未散。
那边好几天没发乐乐的照片给他了,今天抽空得打个电话问问。
梦境里的阴影压迫着他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