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所言甚是,只是如今我庾氏,过江则实衰,父亲为谋取会稽太守,已承王氏之情。何不借此情,而布自局。豫章虽险,但孩儿自当秉持父亲教晦,多结世家友人,静观而敛言。若王氏真有此野心,且能得逞,则我庾氏亦有进退之路。若王氏未能得逞,那时,孩儿自当趁势反戈而导正。我庾氏,亦能立足江东百年而不衰矣!”
庾琛起身,徘徊,抚着浓密的胡须,一双眼睛吐光,时聚时散,骤然转身,问道:“此言,乃郭景纯告之于汝?”
庾亮面上一红,不得不答道:“也有,孩儿自己的心思。”
“哼!”
庾琛重重一击案,怒道:“郭景纯此人,极擅弄实作虚。他替我庾氏谋至于此,所为何来?”
庾亮被他的击案声吓了一跳,心中却暗道:父亲,已经同意了。答道:“他今日言自己命途,将死于非命。希日后,我庾氏得贵之时,能保其不死。”
“哦!”
庾琛落座。自古以来,虽敬神鬼而远之。但这命途一说,不可不信。况且,一切对庾氏确实有利。
这时,健仆在屋外说道:“家主,卫氏遣人来送帖!”
“卫氏!快快拿进来!”
庾琛大喜,卫氏一向自诩门第,不屑于新贵来往。数百年来,不论是朝庭声威,还是郡望都根深蒂固,非庾氏可比。哪怕到了这江东,王导也要将自己最为出彩的侄儿,想方设法的拜在卫夫人门下。今日,卫氏怎地屈身而就,来传帖于我了!
接帖一观,面色数变,默然半晌不作声。
庾亮奇道:“父亲,卫氏所言为何?”
庾琛道:“明日,让家随,将院内院外好生打扫。我让汝母,陪着卫茂猗,你陪随卫氏郎君。不,卫茂猗不能以平常女子视之,还是我亲身相陪吧,免得失了礼数,教人笑话!”
又道:“让汝妻将文君,好生打扮一翻!”
“咦!”
庾亮惊疑,眼睛一转,随后拍腿笑道:“父亲,莫非卫氏欲与我庾氏……”
“嗯!”
庾琛缓缓点头,喜怒不形于色,一阵风吹来,灯火疾摇。他心中甚喜,可莫名的又带着些许忐忑,总觉得,这事好,只是有些不尽。
不尽在何呢?渺不可捉也。
……
月光尽洒,洒在郭璞的头冠上,他站在自家院中,仰望苍穹之星宿,心道:这刘小郎君,真深不可测,晃若生而知之。他让我诓庾亮前往豫章,便是想让这人不给他添乱。可单单只诓走他,好像,也阻不了那场极贵啊。
管他,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