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拿上狐裘又提了鞋,这才追上去:“主子,鞋。”
太子已经在贵妃榻上躺了下去,姿势有些别扭,仿佛没长骨头似的,他打了个哈欠,透过半开的门看外头有些萧瑟的景致,开口时话头却仍旧是接的方才那一句:“……都是小事,倒不至于要他的命,若他当真死了,姜国这颗棋子还有什么看头呢?”
张琅将狐裘盖在他身上,虽然眼底带着不解,可被太子教训了两句,他心态倒是平和了下来:“那……就由着他闹?贺烬可是在银环城呆了不短的时间,眼下他敢这么挑衅您,说不定是两人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合作,那对主子您会十分不利。”
太子叹了一声:“是啊……要不怎么说眼皮子浅呢?天下这么大,目光只放在一国一家上怎么成?”
他指尖轻轻敲着贵妃榻:“也罢,该给的教训还是要给的,那颗棋放在越国也很久了,是时候拿出来用一用了。”
他抬了抬手腕,张琅连忙用矮几端了纸笔过来,眼看着太子提笔写完信,他立刻收了起来。
“那贺家那边……”
太子侧头打了个呵欠:“先不管他。”
张琅蹙眉:“他这些年小动作可不少,也该敲打一番。”
太子斜他一眼:“着什么急?”
张琅便闭了嘴,只是心里觉得这种小事也不必非要太子操心,他大可自己做主:“属下这就将信送出去。”
“嗯,忙完了就再去片肉,我晌午还想吃锅子……”
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含糊了下来,张琅一听就知道这是还要睡,连忙推了下贵妃榻:“主子,您不能睡了,今日要去内阁听政,再不起就该迟了。”
太子充耳不闻,仍旧闭上了眼睛。
张琅又劝了几句,却丝毫都没得到回应。
他有些无奈,只能先出去送信,临走前却先低头看了一眼人,见狐裘盖得好好的,不至于让人着凉,这才抬脚出门,却刚一出去就瞧见一道窈窕的影子正由远及近,他目光微微一闪,开口时声音里却带着几分笑意:“主子,青冉公主来了。”
短暂的静默过后,屋子里传来一声有些刺耳的摩擦声,刚才还像是长在贵妃榻上的人瞬间就坐直了身体,语气急促又震惊:“谁?!”
张琅将门彻底推开,好让太子即便不下地也能看清楚门外的人。
等那张脸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太子脸上一贯挂着的懒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即便努力克制,也仍旧显露了端倪的紧张,他裹着狐裘下了地:“五年了,到底有完没完?孤说了,绝对不会娶外族女子,她是听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