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瞧在眼内,算在心上,挨近了去,“嗳,他怎么昨日没来?”
“他又不是到这里来闲逛的,”莺嗔燕娇地,芷秋半撇着嘴笑,“人家到这里是有公务在身的,还能时时刻刻守着我啊?”
四娘半拉下笑脸,扇子往她面前摇着,“妈也不是那眼皮浅的人,是替你打算呢。你想想,他时时来,你们俩时时混在一处,情到浓时,你就好叫他替你虑着往后,带你出去做妾也好呀。虽说太监的女人听着可笑些,可也有实实在在的好日子过不是?”
清茶里映着芷秋下沉的笑颜,淡伤损额眉,“我没想这样远,妈,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往后’?别为难人了,他背上的耻笑已经够多了,再背上我一个,日子还怎么过?像眼下,能好一日算一日吧,别的我不想,您也别想了。”
她最是拿定主意不回头的一个人,四娘犟不过她,只把一副笑脸转回,便瞧见向来幽篁沉默的陆瞻正往门里进来,一反常态地眉目含笑,神采奕奕,罩着芷秋赠的那件蓝灰圆领袍子,背着一片阳光,金黄滚烫。
瞧见他进来,四娘识趣儿地辞去,留他二人说话。芷秋一下来了精神,撑起来亲自去倒了杯夜里冰萃的茶端到炕几上。陆瞻呷一口,见她还站在跟前,背着手像是藏着个什么。他搁下盅,歪着脸朝她腰后望一望,“什么宝贝还藏在身后?”
芷秋躲一躲,桃花眼俏皮地扇一扇,“你猜。”
他将她掣在怀内,由她手心里掏出那个莲花络,对着窗晃一晃,“给我打的?”
“谁说给你打的?”芷秋坐在他膝上,背靠他一只手臂就去抢络子,“这是给我的客人打的。”
镂空的八宝莲花仍在陆瞻手中持续晃着,光影自那些细密不一的孔里渗出来,照着他的脸,像水的浮光,“哦,你不是不做恩客?怎么给人打起络子来?”
他牵引一线嘴角,佯作心痛地叹息,“我算是明白你们倌人做恩客,客人为何会不高兴了。我千金万金地贴着你,你扭脸就去贴别的男人,真是叫人痛心疾首啊。”
话语带着逗趣,有些不同寻常的轻浮在里头。芷秋凶巴巴地往他胸膛拍一下,“给你打的、给你打的、成了吧?”
清风吹开他的笑颜,透着些许憔悴,却又难得明朗,“这就对了,可就该是给我打的。坠在哪里?你给我亲手坠上。”
说话间搁下芷秋便拔座起来,垂首往周身自视一圈儿,“你瞧瞧坠在哪里?就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