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禾端起身子,乍惊里满是难舍难离,“不是说好十一月动身的吗?我叫师傅替你裁的衣裳还没送来呢。马车可租下了吗?可有没有一道的同窗?”
晨曦将二人的影拉到帐壁,影儿相容,不离不分。方文濡拂着她满背的青丝,缠缠绵绵直绕在他心尖,“原是定下十一月的,可怕路上下雪山崩耽误路程,便提前走。别的不用担心,都安排妥帖了,殿试一完我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你只管安心等我,娶你过门。”
早里甚凉,他捡起被裹在她身后,动作间,就蹭下云禾倏喜倏悲的眼泪,是她心血所结的、最真最贵的珍珠。
此去千里,她与他相识以来,从未分开过这样久、这样远。一想来,就像一场永别似的哭得泣不成声。
她哭了很久,直到泪水沾湿了他一片肩,方想起来正事。忙不迭地捏着袖抹干眼泪,唤骊珠捧来个盒子。揭开来,里头一个平安符上头,他捡起来,“给我求的?”
“嗯,”云禾抽搭着鼻翼,频频点首,“上月到观里去求的,想着等裁缝师傅拿了衣裳来,我给你缝在领子里头,谁知赶不上了,你就现拿去带着吧。可记着,要贴身带着,不得离身。此去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出什么事,可叫我怎么活?”
言着又哭起来。她向来是骄傲的,玫瑰花儿似的扎手,此刻却哭出一片酸海,将方文濡整颗心浸没在里头。
良久,廊外隐隐绰绰传来问候声,云禾料定是陆瞻来了,心起一计。便叫方文濡在屋里稍后,独自套了绣鞋踅出门去。进得芷秋房内,果然见陆瞻与芷秋相坐对榻。
恰时桃良捧茶来,云禾忙接过,素面朝天地巧笑着奉茶与陆瞻,“姐夫今日来得真早啊,可吃过早饭没有?我最会做点心,不如我到厨房里做几样给姐夫吃?”
室中新点苏合,香薰鸳鸯榻,这一面是陆瞻冷灰色的氅衣,那面是芷秋烟粉的对襟衫裙,可堪良配。芷秋才梳妆万全,瞧见云禾皱起鼻翼朝她怼去,“头不梳妆不上就往我这里来,还如此殷勤,八成有事要求陆大人,可是?”
嘻嘻地,云禾捏着两个指比在陆瞻眼前,“就是一点子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姐夫行行好,应承了我吧?”
陆瞻待她们向来温和,只不紧不慢地搁下盅来,“先说来听听是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云禾将一片长发别至耳后,挨去与芷秋同坐,“文哥哥要启程上京里去了,他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一呆就是几个月,我总不放心。但京城却是姐夫的地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