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陆瞻说起他正筹捐之事,芷秋便请他坐下,闲问了一遭,“韩相公,你外头筹款的事情怎么样了?如今筹了多少银子了,够买多少粮食的呀?”
“嗨,叫姐姐笑话,”韩舸接过一杯冰萃茶,吃了茶,雏鸾又筛一杯酒给他,方才连嗟带叹地说来:“孟家、秦家、吴家、岳家、陈家,这些在苏州府里最有头有脸的商户们都跑遍了,大家都是左右推脱,生怕沾上了就赖不掉,更别提那些中等人家,可见自古商人重利。只叫他们打发了拢共一千两银子,不过买五百粮食,熬了粥,够城外挺几日的。”
云禾乍惊,将他睇住,“外头买卖行市是一两银子一石粮食,怎么一千银子就买五百石粮食?”
“姐姐们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不理家,哪里晓得,自城外开始闹灾,城内的粮米行皆涨了价,如今哪还有一两银子一石的行市。”
“你们官府就不管管?”
谢昭柔含笑摇首,连连叹息,“怎么没管,他与衙门里的一位典吏,见天盯着这个事,这才涨得少些,否则,早就不是这个价了。前几日,我家捐出了一千两,这些日都是靠这一千熬日子,不然还不晓得外头要死多少人。就眼下,源源不断的流民涌过来,已经挤小十万多人了,死的人多了,天气又热,就起了瘟疫,一个传一个的,你们听可怕不可怕。”
芷秋听后冷笑,朝众女睃一眼,打着纨扇,扇得人心泛凉,“可见这世道,并没有几个兼济天下的人,这些员外豪绅,往前到我们堂子里,少不得放赏,常常一甩手就是三四两,如今真到用他们了,他们反躲到王八壳子里头去了。”
“你们还不知道,”韩舸稍显憔悴的面上泛起苦笑,“眼下粮食须筹不算,治瘟疫更是要紧。疫病原也治得好,就是抓药的钱难办。”
正值一筹莫展,芷秋将眼把云禾望一望,心起一计,“韩相公,少不得,我们也捐些。我自然不必说了,就这两日,我同云禾往堂子里跑一趟,告诉烟雨巷的姊妹们一声,多的麽不敢说,兴许也能凑出一二千银子来,叫城外的百姓,能好一日算一日,你们官府再多想法子。”
谢昭柔将扇子搁下,吃一盅酸梅汤,“别的不说,我这里先拿五十两,从我的嫁妆里出。芷秋姐,你也学官府造个册子,谁捐了钱都记个名,也不叫她们的钱白来白去,都要有个出入才好。”
几人有商有量地说起来,韩舸闻言,起身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