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了,多给妈长脸呀,你也风光啊。”
朝暮亦笑,又带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来,稀稀拉拉地好像要将五脏六腑都倒出来似的。再抬起头来时,唇上便粘带了一些血渍,她也不曾留心,只以泪光荧荧的眼望着芷秋,“姐,我不大想做花魁,我想跟你一样嫁人。”
门缝折进去一条阳光,将她的眼泪折返出期望,一如绝望。芷秋歪着脸笑,同样满面泪光,“好、好,等你好了,就叫你姐夫给你寻摸个良人,不要那些贩牛杀猪的,咱们也找个读书人,过个几年,也考个状元出来,你做状元夫人!”
门内空一缕余香在此,哪知来年海棠开不开,粉郎来不来?朝暮心有定局,却十分乖巧地福一个身,“那就先谢过姐和姐夫了。”
那一线光吝啬地,又偏去了别处,朝暮一霎照不见霞色,彻底落在了黑暗里,仿佛当初,无名无姓地落到了堂子里。那时候都只叫她“云禾”,因她不比别人,自幼就生得好,便藉朝云之奇秀,表青禾之繁茂。
后头是云禾觉着那个名字好听,非要夺了去安在自个儿头上。
想起这些,云禾缩在马车里哭得益发断肠,哭了半晌,抬起泪涔涔的眼哑问芷秋:“姐,是不是我把她的名字抢了,也将她的命格抢了?要是小时候我不抢她的名字,是不是如今嫁状元郎的就是她了?”
花落又残阳,芷秋面上泪珠已干,将她搀到座上,捏着帕子替她搵泪,“傻丫头。”
车过街前,一树胭脂随风絮,风到黄昏里。这夜,陆瞻没能回来,芷秋独在梦里辗转,奔波于花红酒绿的各个酒局席面,坐弹琵琶,立吹箫笛,与姊妹一起,笑成了一队断骨残面。
梦里还不认得陆瞻,他正于现状里,为时局奔波。
到达祝斗真的府邸时,正赶上厅内越女献唱,内有管弦声,外有刀剑影。
陆瞻一行才至廊外,就听见里头莺燕娇软,闯进厅上一瞧,祝斗真只穿着单衣,在榻上搂着位美人狎昵,正将一嘴的胡须往人朱唇上扎去。
猛地听见响动,祝斗真刚欲发火,谁知扭头一瞧,竟然见陆瞻身穿蟒袍头戴乌纱,领着七八魁梧青年立在厅上。祝斗真眼下往其中一人腰上稍瞟,见坠着一块北镇抚司的腰佩,登时吓得由榻上滚下来,“督公,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陆瞻勾起唇一笑,稍稍偏首,“去,将祝大人搀起来。”
二位身着黑袍的挎刀男子错出去,将祝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