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带,拂正衣衫,再擦擦手,适才走出屏风去开门,“叫我做什么?”
门前立着个彪形大汉,将他衣襟朝前一拽,“自然是写给衙门的信囖,你小子不会想赖吧?”看他面色微红,额上浮汗,这男人又将他放下,“你病了?”
他忙咳嗽两声,应时应景,“啊,吹了点海风,有点着凉了。”
这般说着,随其绕船廊而去,行过楼船大大小小的舱房,走到前舱正厅里。见那相里远坐一张书案上,前头笔墨纸砚皆备了个齐全。
一见他,那相里远便起身招呼,“方大人,我这里起了稿,请照着抄下就是。”
方文濡坐在案上,拈起他所写的原件一瞧,东西倒不少,除了之前说的二十万匹丝绸、三十万瓷器、二十万两白银外,还加了二十万石粮食,十万斤沉香。
他提起笔摇首嗟笑,“相里公真是瞧得起我,我不过是小小六品官,哪里值这些东西?”
“可你是新科状元郎,还有经国之才,那就值。”
“三年一位状元郎,至于经国之才,更是无稽之谈,不过是个禄蠹而已。”
“嗳,状元公不必自谦。”相里远走到榻上坐下,吃着茶闲看他,“信写完,就叫你那位阉人同僚去送,你瞧我多有诚意,放他一条性命,东西到了,也放你一条性命。”
说话间,方文濡已抄录完毕,拈着信笺吹了两口气,走来与其过目,“那晚生就先谢过相远公。”
那相里远将信瞧完,封了印交与左右,“找艘渔船送那阉人上岸,再将姮娥带过来。”分派完,朝下首指了一座与方文濡,“这里送上岸,大约二三日,衙门再请奏朝廷,等有回信,怎么也得个把月,横竖大人也是闲着,我倒有件事情想请托大人。”
“请讲。”
恰逢门里进来一位姑娘,十六七的年纪,穿着罗裙绣衫,扎了两条粗粗的辫子搭在胸前,走起路来起起落落的活泼模样,这般行到榻上,挽着相里远的胳膊晃一晃,“爹,你叫我?”
“嗯。”相里远满目慈爱,顷刻又凛冽地转看方文濡,“这是小女相里姮娥,今年十六,打小没了娘,一直跟着我在海上漂泊。十几条船上都是些粗人,识字的不多,以至她没念过什么书,眼下放着大人这么位博学多才的先生在这里,正好可以教她多认几个字。不知这个忙,大人愿不愿意帮?”
那相里姮娥方才瞧见有生人在这里,偷着眼将其一窥,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