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着手脚踅出门去。
堂屋里舅妈侄女两个正在寒暄,见云禾进来,方母搁下茶盅招呼,“来得正好,我那两块地还没浇完,趁着鸳娘也在,你们俩一道帮帮我,浇完了省事。”
云禾正想说不是才下过雨?那鸳娘已先她一步殷勤地站起来,“回回来都是闲着,难得舅妈有活叫我做,我巴不得呢。”
“你不嫌泥啊水的腌臜就好,浇完地,舅妈给你煮面吃,舅妈煮的面,从前在村里,那可是人人都竖大拇指的。”
言讫将二人领到园子里,一人发了个葫芦瓢,叫等着。二人见她担着两个木桶出了园子,三刻回来,两个木桶在她身侧沉重地晃荡来晃荡去。
越临近,便有股臭味扑鼻而来,云禾与鸳娘齐齐捂住口鼻,退了八丈远,往她桶里一瞥,不住打呕。
云禾捂着胸口,恨不得将耳眼口鼻都挖了去,“娘,难不成您浇地不用水用粪?”
“可不是?”方母将桶墩在地上,干净利索地拍拍衣裙,“灌地麽自然是用粪囖,这粪是我打隔壁韩家要来的,他们家人口多,正好给我使,浇下去,瓜菜才长得好。又不是太太小姐,乔什么样子?赶紧地,浇了我好给你们煮面吃。”
云禾捂住口鼻朝鸳娘一瞥,见她眉心紧蹙,连连干呕,便将自己的心一横,且够着胳膊去舀了瓢粪水,别开眼往瓜菜根缔上倒。
那鸳娘见她如此,也不甘服输,学着样子照办,只是肠胃里翻滚不停。
方母大大方方地,一行浇地,一行笑,“嗳,这就对囖,做我们方家的媳妇,这些事情都要会做的呀。他爹是个秀才,一辈子没能入仕,可时常对儿子训诫,将来为官,一不可做贪蠹,二不可做庸蠹。要真按他爹说的,两点都做到了,就是当了首辅家里也没有闲钱!既没有闲钱,凡事就得咱们自己干,往后啊,烧饭洗衣裳种地针线活都得会……”
鸳娘一壁磨蹭手上的活计一壁听,叫这凄风苦雨的日子险些熏出两行眼泪。
默默思虑半晌,毅然决定地将瓢扔在了粪桶里,“舅妈,我想起来,家里还些事情,我得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瞧您!”
言讫一阵风似地跑回院里,带着丫鬟又一阵风似的刮出园子。
那方母在地里扯着嗓子喊,“嗳!鸳娘!再坐会子呀,舅妈还要给你煮面吃的啊!真就走了?那回去给你娘和婶婶带个好,下次再来啊!”
云禾在旁捂着口鼻笑弯了腰,直到人跑没了影,方母回眼瞪过来,“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还不给我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