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长透过马车的帘子,不意外地看见了四处张望的柳侍郎。估计是在等沈府的马车出来。
沈亭长暗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甩下了轿帘。
李国公只觉得好笑:“亭长,若是有机会把柳侍郎打一顿,你干不干?”
“什么时候?在哪?”沈亭长显得很急切,已经开始撸起了朝服的袖子。
李廷筠笑到靠着马车壁才稳住身子:“边疆一别,我本以为你会在那儿呆一辈子。还想着过个三年五载,再找机会来找你喝酒。不成想你居然主动跑来京都了。”
沈亭长叹了口气:“君心难测。”
马车外传来叫卖声,显然是已经跑出了皇宫的朝道,进了市集。李廷筠突然面容严肃,压低了声音:“亭长,柳家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亭长皱紧了眉头:“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柳家最近这段时间,殷勤的很。”
李廷筠点了点头:“确实。毕竟有了孔家这层关系,柳家和沈家搭上关系也正常。柳侍郎若是心善之人倒也罢了。偏偏——”
李廷筠后面的话停了一会儿,声音越压越低:“这次将你喊出来就是想告诉你。大理寺那边有些进展,柳家似乎与漕运之事有关联。但尚未确定,兹事体大,必须慎重。”
沈亭长面色一寒。
他知道柳家有参与漕运,所以特意避嫌。但他一直以为柳侍郎的用意是想要拉拢自己,求庇护。
想到这,沈亭长压低了声音:“依你看,柳家急着在世人面前做出与沈家交好的模样,意欲何为?”
“两种。”李廷筠也毫不含糊,“要么是想靠着你的名头,让大理寺那一边的人投鼠忌器;要么是,想泼脏水给你。”
说到后面那一种可能,李廷筠紧盯着沈亭长,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沈亭长面如寒霜:“如果真的是想要泼脏水给沈家,柳家还不够格。背后必定有人指使。”
李廷筠颔首:“指使柳侍郎的那个人,必然也与私盐案有着关系。”
两人说着说着,目光皆是一凛。半晌,李廷筠才叹了口气:“也不要过度揣测了。毕竟柳家是否与贩卖私盐有关还不得而知。说不定他不过是想借着你沈将军的名头方便向上走呢。”
沈亭长目光沉沉:“若只是如此,倒也好办。”
李廷筠笑了笑:“说句难听的,柏寒这次受伤,因祸得福。”
福就是和柳家拉开了距离。
沈亭长犹豫了一会儿,只点了点头。他若是说这是自家女儿沈南枝的计谋,恐怕也没人相信。
李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