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上仿佛压了块石头,乏力的厉害。
溪谷夜晚极其湿冷。
被褥也是湿湿的,完全无法入睡。
裴寻抱着被褥不停翻滚,企图寻找舒适的姿势,过了片刻,床铺的人安静下来。
一只手从被褥里伸出来,摸到灯,拉开。
房间大亮。
裴寻伸手遮了遮眼睛,呆滞地坐起来,鼻腔里跟塞了东西难受,浑身泛起不正常的热。
裴寻茫然眨眨眼,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发烧了,他趴在床边,捞起在充电的手机。
打开微信,想给许薄言发语音。
但实在难受,指尖轻触在屏幕上,没几秒,话都没来及说,就松开了。
“咚”一声。
手机掉落在地的声音。
裴寻疲倦无力,凭借着最后几分清醒关灯,皱着眉钻进被褥里。
心里安慰自己睡一觉就好了,以前发烧也是这样,不会死人的。
不知过了多久。
裴寻将醒未醒,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自己。
“裴寻,裴寻……”
一丝刺眼的光线洒在薄薄的眼皮上,但下一秒变得暗淡,像有人帮忙挡住了。
许薄言坐在床沿,看着被褥里的人。
少年发根潮湿,雪白的脸蛋泛起不正常的红,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眉头紧皱,可怜兮兮的。
有点生活常识的人一看,就知道是生病了。
裴寻察觉到了房间有人。
睫毛颤颤,眼睛慢慢睁开,眼前的人影忽远忽近,须臾才看清男人的面容。
“嗯……”
鼻腔里发出一声软软的呻·吟,裴寻唇瓣张了张:“许薄言,你怎么来了。”
声若蚊吟。
嘴巴微嘟,如小孩告状一般:“我很不舒服。”
“我知道。”许薄言单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擦了擦裴寻脸颊的汗,声音比平时温柔许多:“你给我发了语音,我以为你有事,就过来看看,你现在有点发烧,我拿了药,吃了就好了。”
床上的人听见“药”,五官顿时不满地皱起,伸手去抓男人的衣服,嘟囔:“我不想吃药,不要吃。”
许薄言无法,开始耐心哄着:“那不吃,你睡会儿。”
裴寻轻嗯一声,安心闭上眼,手指无力地从布料慢慢往下滑,突然碰到微凉的肌肤,指尖一顿,下一秒,湿热的手掌便像饥渴的旅人覆盖了上去。
感觉手臂痒痒的,许薄言垂眸,看着雪白的指尖朝手臂上滑。
裴寻的手很漂亮。
指头如笋尖,骨节似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