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嘶啞——
“長卿?真的是你嗎?”
韋安懸是蕭長卿的外祖。
他的次女入宮為后,不過三年便生出先帝的嫡長子蕭長卿,本以為這是韋家的騰飛之相,卻沒想到,一夕之間,韋皇后病逝,蕭長卿被診出癡傻。
雖然知道奪嫡無望,但身為蕭長卿的外祖,韋安懸這些年,對于這個外孫,從未放棄過,反而時時接濟,疼愛有加。
當初蘭氏助蕭燁奪位時,他不曾站位蘭家,因為他是長卿的外祖。
如今蕭燁坐上皇位,拿蘭氏開刀,他又不愿意投靠司馬一系,因為他并不想做蕭燁的走狗,在他心中,唯一堪登皇位的,只有他這外孫。
所以,這兩年,因為蕭長卿之故,他在朝中備受排擠,過得如履薄冰,處處維艱。
平日里縮起脖子跟個鵪鶉似的,唯恐蘭氏和司馬系的戰火燒到他身上,能不露臉就不露臉,能藏好自己的身形便藏好。
可如今,看著自己的外孫恢復了神智,喜意沖上腦海,讓他扔掉了平日的唯唯諾諾,竟跌跌撞撞地沖了出來。
“長卿,你快告訴外祖,你是不是都想起來了?”
蕭長卿含笑點頭,溫聲道:“外祖,這些年,長卿害您勞累了。”
蒼老又渾濁的雙眸,閃出淡淡水意。
韋尚書用枯瘦的手背擦去眼角的那點濕意。
眸中,灰暗散去,變得堅定而銳利。
像做了什么重要的決定一般,拍了拍蕭長卿的手,鄭重道。
“長卿,外祖永遠是你的靠山。”
若非心有成算,他這外孫今日絕不會出現在這太和殿。
陛下無嗣,其他藩王又遠在天邊,京城中唯有長卿一人,還占著嫡長的名分……若是他,他也會有想法!
更何況,如今長卿恢復神智,蘭氏和蕭燁又豈會輕饒了他?
左右也是死,倒不如主動一把。
無論長卿做什么,他們韋家必在他的身后。
“外祖放心,今日孫兒只是過來參宴,畢竟曾經多年癡傻,不記得這除夕夜宴是什么模樣了,您快回去吧。”蕭長卿親自攙扶韋尚書,來到男席。
人人,皆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蘭相滿面復雜地起身,對蕭長卿拱手道:“如今郡王爺痊愈了,儀容更盛從前啊。”
他從二女兒口中,知道了些蘭溪和蕭長卿的事,以為二人達成了某種協議。
如今看到蕭長卿痊愈,心底也是高興的。
這樣,搬倒蕭燁的助力,便又多了一分。
可他想不到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