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步。
在韓允文幾不可察地掙扎中,撥開他那幾乎快僵在一起的散亂的發。
用那潔白的輕紗,為他擦去臉上剛濺起的血漬。
溫聲道:“哀家覺得,你不必考慮,必然會答應的。”
“若答應了,哪怕將來跟著哀家謀逆,總還有一條生路。”
“不答應,三日內,你定然會死在此處大牢里。”
“對了,忘了告訴你了。”
蘭溪溫聲道:“你的母親和妹妹,也在街上被哀家撿到了,哀家為其購買了一處民宅安置,又買了兩個小廝伺候著,等你出去了,可以去探望。”
“只要你聽話,無論你將來是和結局,哀家保她們一世富貴無憂。”
韓允文眸光變幻。
母親和妹妹無事,那他提了幾日的心,可以放下來了。
他清楚,蘭太后此言是想告訴他,往后妹妹和母親,將成為蘭溪手中的人質,以確保他乖乖聽話。
其實不必的。
就算蘭太后不握著母親和妹妹,他也會對她言聽計從的。
因為。
他沒有別的機會了。
韓允文開口想說話,卻是一陣咳嗽,咳出胸前的一灘血漬。
蘭溪將那蒼白的帕子搭在他的唇邊,為他擦去那滿腔的血漬,而后,將帕子塞入他懷中。對面的韓允文,沙啞著嗓音,緩緩開口。
“賤命一條,愿為娘娘效犬馬之勞。”
蘭溪聽出了那語氣里的篤定和認可。
唇角微勾,聲音里,泄出幾分愉悅,“既如此,你配合哀家便好。”
……
天牢里的韓允文死了。
這封奏告,在第三日,被呈到了蕭長卿面前。
彼時,蕭長卿正在批注南方的水患奏折。
聽到消息后,愣了一瞬。
緩緩垂眸,看向那跪在地上,一臉惶恐的天牢典獄長。
“人死了?”
“不是警告過你們,不許動他性命嗎?”
他看了韓允文所有落于紙筆的文章,知道此子是個能力出眾,學識淵博的人才。
即便此刻,韓允文因蘭溪的原因,蒙受不白之冤,被困在大牢之中,他也并沒有做好放棄韓允文的決定,甚至想此事風頭過了之后,換一個新的身份給韓允文,以讓他能繼續效忠大安朝。
怎么會……死了?
典獄長欲哭無淚。
抬了抬眼,想說話,又畏懼什么不敢說。
蕭長卿見狀,眉眼之間,浮上冷意。
揉著太陽穴的手指收起,搭在桌子上